“不错,玉玺是?我从赵璋身边偷走的。”邓绾点头?承认。
果然她猜测得没?错,邓家是?还?有利用价值,但能让安郡王奉为座上宾,让安郡王对一个废妃以礼相待的原因?,让邓兴贤敢在安郡王的府中如此嚣张跋扈的倚仗,不过是?因?为邓绾手?中握着还?未交出的玉玺。
邓绾再次点了点头?,心中终于肯承认这沈玉昭心思?绝伦,她只放出玉玺被偷的消息,沈玉昭便能察言观色,从仅有的消息中窥测出事情的原委。
抛开?其他一切因?果,单单沈玉昭这个人确实是?让人佩服的。
邓绾从贴着腰腹的衣服内里,拿出一个不大的锦袋,她动作迅速从里面倒出一物拖在掌心:“时?间不多了,我见你也并不是?想留在这里,你我联手?如何?我要你在祭祀大典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假玉玺,只要事成,到时?我便带着你离开?青州。”
沈妙妙不为所动,正?要反问于她,却?见邓绾脸色一变,突地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她弓着身子,捂着胸口,难受地萎了身子。
沈妙妙皱眉,半晌蹲下身扶住她,见她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却?着实是?十分难受的样子,犹豫着开?口:“你……你……你这是?有孕了?”
邓绾是?如何在冷宫中还?能近得了赵璋的身,甚至又如何能获得赵璋的信任,连玉玺都能搞到手?,这些沈妙妙不得而知,但要说邓绾怀的孩子是?赵璋的……沈妙妙却?是?也信的。
邓绾平复了一会儿,用袖口擦了擦嘴巴,这才借着沈妙妙的搀扶踉跄起身。
“如你所见,我如今也要为我腹中孩儿另做??算了。”她神情坚定,“我要离开?邓家,离开?青州,远离这泥潭浑水。如何,你要不要和我联手??”
沈妙妙松开?她细弱的手?臂,后退一步,冷静道:“想要拖延时?间,你又为何要做假玉玺,这事风险颇大,你将玉玺交给赵岭,获得信任后一走了之,岂不更加稳妥?真假又有什么关系?”
邓绾在她了然的注视中抿了抿唇,最后咬牙道:“我如何能便宜了赵岭,如若不是?他去游说父亲,邓家又岂会一步步走到现在,到了最后,我即便入了冷宫,邓家却?也不让我安生,要将我的利用价值榨得一滴也不剩才肯罢休。”
“你少废话?!”邓绾冷下脸,讽刺一笑,“做不是?不做,便是?一两个字。你要是?想就此委身于赵伯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瞧着他将你视若珍宝的样子,即便是?三妻四妾,日后你也不会吃亏的。”
“既然不吃亏,是?那么值得欢喜的事,你又为何要如此反复,爱恨交织的滋味并不是?人人都想尝的,更何况我心中的之人并不是?他呢。”沈妙妙一把从她手?中夺过玉玺,走到游廊边,借着月光细细??量起来?。
她是?第一次见识到皇帝的御用印章,这玉玺却?和她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这至高权利的象征,方正?不出二寸,不过比核桃大上一点,难怪邓绾能随时?贴身带着。
宝玺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质纯色白,温润莹透。印纽并不是?龙虎钮,而是?雕成了长方桥形钮,钮面没?有独特?雕像,只阴刻着夔纹,印身四个侧面各凿出了一个凹三角孔洞,印章章面上用篆文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那桥钮和四个孔洞处均有磨损的痕迹,沈妙妙目光专注,细细翻看了一遍后,沉声道:“这是?传国玺吧,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有一块更大的天子玺,天子玺中空的方形缺口正?好放入这块传国玺。”
邓绾双眼一亮,对找上沈妙妙这个决定既是?庆幸又是?安心。
这传国玺是?大虞国历代帝王的符应,得之便是?“受命于天”,失之则是?“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终会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沈妙妙将篆文那面朝向自己,边用心记着篆书的笔画圆转,体势结构,边对邓绾道:“要到什么程度才能骗过赵岭?”
“这你放心,这传国玺向来?是?和天子玺合在一起用的,很少被取下,并没?有几个人亲见过,我猜就连太?后都没?有仔细瞧过,赵岭也分不出真假的。”
邓绾说着,转过头?去,游廊另一头?有个老妈子探出头?来?朝着邓绾摆了下手?,渐渐地有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沈妙妙最后看了一眼玉玺,便飞快将玉玺交还?到邓绾手?上,邓绾则动作迅速地将东西放回锦袋又重新藏入怀中。
她理好衣服,瞧向沈妙妙,抬了抬手?,略作犹豫,低声道:“既然你同意,那便要受些委屈了。”
说着抬起手?来?,朝着沈妙妙的脸颊便要甩过来?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