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宴会上?相熟的面孔颇多,孙南晴坐在太?后左手下方不远的地方,笑靥如花。沈妙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移开视线,顿时对这宴会仅存的一半兴致也没了。
皇帝一番张弛有度,孝悌有道的开场白,博得了太?后的笑容和赞誉,珍馐佳肴流水般涌入,云韶府精心准备的歌舞也相得益彰。
沈妙妙难得放松了心情,高兴地看着染荷步态优美地跳着舞。
一舞完毕,太?后高兴颔首道:“皇帝有心了,哀家几番嘱咐不要太?过铺张,只皇上?心虔志诚,一心要彩衣娱亲,这么多年对哀家的这份孝心倒是一直没有变化呢。”
赵璋几不可查地抖了下眉峰,他放下手中的酒盅,笑道:“母后高兴就好。”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能看出?今日皇帝的情绪似乎并不高。
太?后却好似打开了话匣子,在觥筹交错间叹息着:“只要国家安泰,百姓富足,哀家就别无所求了。如今北方水患,一想到那里?必定荆榛满目,百姓如踞炉炭上?,哀家真是如芒在背。”
她话中全然是悲天悯人,赵璋笑意顿失。
“哀家尚且如此,陛下想是更加辗转反侧,日夜难安了。”太?后见下方的视线不断瞧过来,淡淡笑了笑,“陛下锐??改革,如今又心系灾情,朝乾夕惕,孳孳不倦,应当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这喜庆的宴会上?,太?后简单两句便又是改革又是灾情,无一不是戳了赵璋的痛楚。
科举改革,士族改革,如今赵璋又想借机整顿宗室,前两项推行之?时无比艰难,后一个更是步步维艰,甚至赵璋只是有这样一个初步想法,却已经遭到强烈的反对。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逢水灾,困顿中生出?的民怨更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