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珍娘犹犹豫豫,沈妙妙干脆拦住她要说和徐敬一样的话,道:“珍娘子就不必推辞了,京城里锦绣帛庄就是置装裁衣的典范,你们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由帛庄来牵头,再合适不过了。我其实也是偷了个懒,由珍娘子来推荐,后面如果有需要派人指导和教授的地方,自然也是由帛庄出人,这里算我欠帛庄一个人情了。”
她说是欠自己一个人情,余珍娘怎么敢真的这么认为。
朝廷钦定的试点,由帛庄当这头把交椅,不说别的,就是京城里的官眷命妇们前来走一遭,帛庄的买卖也是数不完的。
沈大人给了她这样的厚待,她又怎么好意思不答应大人的安排。
余珍娘虽怕人非议她巴结文思使大人,但此刻却也是由衷地感谢沈妙妙的信任。
看到她眼中不同往日的动容,沈妙妙含笑道:“珍娘子进退有度,做事井井有条,我自然是十分欣赏的,但我会来找珍娘子担这样的责任,还因为你是个有原则的人,认真对待每一件衣服,无论是精美华服还是普通深衣,在余娘子眼中都是不能砸了招牌的商品,这才是我看中的。”
余珍娘愣了一下,这一刻,对她说出这番话的人,身份地位和官职权利都渐渐远去,在她眼前的是一个与自己同样看中技艺与品质的人,是一个同样热爱每一针每一线的人。
她再次起身,朝着沈妙妙深深行礼:“得大人为知己,珍娘定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沈妙妙离开帛庄,坐在回家的马车中时,银珠满脸心疼地帮她擦着额际的细汗,碧翠递过茶盏,沈妙妙喝了一口,顿时苦着脸哀嚎:“嗯?!这怎么不是凉茶,里面放了什么,好苦!”
碧翠无法,只得忙递过白巾,在她擦嘴的时候,老实交代道:“是夫人早上特地着人送来的药汤,宫中一场展示会,娘子都累病了,如今才刚好一点,就又要往外跑,夫人肯定是不放心的。”
银珠端着药盏也在劝:“少夫人昨天来看娘子,离开前特地叮嘱我和碧翠,要好好照顾娘子的。”
沈妙妙被左右夹击,万般无奈道:“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这不是已经往家走了嘛,眼看着到家了,到家了再喝。”
“这药就是凉了喝,才有效的。”
碧翠和银珠见到沈妙妙整日奔波,整日都担心她再累坏身子,此刻说什么也不干了,到底是让沈妙妙喝了这苦兮兮的补汤。
受到心灵和□□伤害的沈妙妙,自然也不多想其他了,她完成了今日这两件事,就算是首战告捷,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到素苑,躺在床上喝一杯偷偷加冰的梅实汤。
可到了府门前,她却见到了杜衍一名近侍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