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呢,既然沈大人审时度势,仔细地替我分析好了案情,并下了结论,那我也就乐享其成了。”他靠在石壁上的脑袋歪了歪,似乎思考了一下,才慢悠悠道,“这样看来,沈大人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了。不如……沈大人就当场还了吧。”
他此时一身残破,竟然还有心情说个,而且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耍流氓的话,沈妙妙简直无语。
杜衍望着她犹沁着晚霞般绯红的眼尾,静静道:“我认识你这么久,唯独看过两次你泪湿眼眶。第一次是因为赵伯希,这第二次是因为我吗?”
看样子,杜衍这是要把回答问题作为答谢要她以如实交代的方式还了。
沈妙妙都要被他气笑了,她从怀中拿过另一方绢帕,心中不停地默念:他救了自己,他不过是问几个问题,问题怎么着说也没有命更重要。如此反复几次,她才将绢帕按在他的伤口上,微笑着道:“你误会了,才不是呢。我是因为鼻子接二连三地撞到你胸口,鼻子酸了,自然眼泪就止不住了,这是不可抗力。”
杜衍仿佛浑然不在意这个答案的有理有据,又问:“你拒绝我,是因为赵伯希吗?”
他为什么就对这样的问题如此执着,仿佛比他此刻在流血,生命在受到威胁还要重要。
沈妙妙咬牙,只得气呼呼地回他两个字:“不是。”
怎么难道现在京城里还在流行她深情不渝的人设吗,她还以为早就崩塌了呢。
杜衍似是松了口气,胸膛起伏深深吸了口气,笑道:“那样的话,去掉心有所属这个选择,你能不能告诉我,看不对眼、没有感觉和欠火候里,我是属于哪一项?”
沈妙妙瞬间头都大了,后悔自己长得太过娇小,不然刚才跳崖的时候,她应该抱住杜衍,将杜衍护在怀中的。
这样,她也就可以如他一般为所欲为了。
“你这问题也太多太密了。”沈妙妙抱起手臂,“一一回答起来,反而好像是我比较吃亏呢。”
杜衍没有再接话或者反驳,只是沉默地动了下一直垂着的左手。随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俊脸也皱了起来。
沈妙妙冷淡的脸色瞬间变为关切的神情:“怎么了,左手很疼吗?”
杜衍恍然,原来她真的吃软不吃硬。
于是,杜衍苦着脸,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摆摆右手,表示不在意:“我左臂似乎不能动了,不过没关系,所幸没有伤到右手,并不妨碍我日常批文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