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觅柔,随后又指向那老婆子,又气又急地控诉:“是你们上来抢走了大娘子的簪子,你们打了我不说,竟然还敢对我们大娘子动手,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那一直板着脸的老婆子闻言,尖刻地骂起来:“你个贱婢,休要胡说八道,挑拨我邓府内院的宁静,我们可没有动过大娘子,是她自己摔倒的……她……”
她话还没说完,斜里突然一条鞭子狠狠抽了过来,要说那鞭子的力道并不十分大,但那鞭尾系着鱼鳞铁片的倒刺,抽在老婆子身上,当时就划出一道血痕。
那刁蛮的婆子先是一愣,看着沈妙妙的眼神都直了,大约是没想到一个高门贵女竟然会如此粗鲁,而后她似是反应过来,突地向后一倒,面朝天喊道:“打人啦,行凶啦,老夫人我对不起你,有负你所托,不如就打死我算了。”
沈妙妙笑眯眯地看着她表演,问道:“怎么,我大姐是不是就如同老人家您这样,原地自行摔倒的?”
她突然收了笑,“你一个粗使婆子,如何能同我大姐的陪嫁丫头相提并论,贱婢也是你能说的,这一下是让你清醒清醒,好好看看自己的身份。”
“来个人,将她的嘴堵了,听着厌烦。”沈妙妙手腕一抖,将软鞭收回,又重新恢复了笑意,看着觅柔道,“哎呀,我这第一次用,看来准头还找得挺不错呢。”
这一鞭子甩出去,身边的婆子倒地,那觅柔看起来似是有些害怕,很明显地缩起肩膀,露出惊惧的神色。
沈妙妙却冷静地盯着她,见她一步也未曾移动,没有下意识地避让,也没有惧怕地后退,微微眯起眼睛。
一旁的沈定将拳头攥得嘎嘣嘎嘣直响,正在用理智控制自己不要去打女人:“你还不给我把发簪取下来,那是我三姐制的簪子,凭你也配戴?”
觅柔闻言,竟是精神一振,高兴地伸手又摸了摸发簪,道:“原来这簪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沈三娘子所制,就说怎会如此不同,我一眼就看中了,真是十分合我心意。”
“你!”沈定大怒,沈妙妙也沉下脸。
这时,沈玉芸终于起身,她将邓菡转交给婢女护着,走到沈妙妙身边,低声道:“她……怀了身孕了。”
“什么?”沈定大怒。
沈妙妙转而望着她大姐,沈玉芸面容苍白惨淡,但却仍极力维持着最后的自尊,后背挺得笔直,抬着头,通红的双眼,冷漠地看着觅柔。
沈妙妙握了握她大姐的手,她猜到了就是这么回事,一个无依无凭的歌女如何敢在这上层阶级的高门大院中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