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绎道:“在殿上,陛下虽仍是夸赞了妙妙,但一时之间也难测君意,真是没想到,她传了美名反倒成了被人诟病之处。”
一旁的沈充脸色一暗:“这事也怪我,她当初生了要与琳琅记合作的念头,是同我说了的。因着她想要在父亲回京之前,打压安郡王府的名声与气势,我十分赞同高兴,甚至还帮了忙。”
父亲还不知道妙妙替琳琅记接下订单一事,沈充一脸忧虑,要是这件事也传了出去,只怕那杜衍第三本奏章就有素材了。
沈成远倒是没有儿子们那么心事重重,他反倒笑了:“我家妙妙聪慧无比,想要做什么,如何还得看别人的脸色,别说她只是做了女儿家的簪子戴戴,就是她将金山银山搬到大街上,那也是我沈府的私有财物,别人说的再多又能如何。”
沈绎道:“可是父亲,您在大殿上……”
“不错,我确实是说了回家后,要多加管束女儿。”沈成远讽刺一笑,“我可没说还能管到别人家的妇人女儿头上,她们爱怎么样那是她们的事情,别说是我,就是陛下也不能下了令,不让百姓穿金戴银,大虞国如果制定哪条政策法度,说是不允许妇人簪钗佩玉,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那杜家小儿上书规劝奢华享乐之风,但却也并没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沈成远悠然自得地喝了口茶,“别说是他,就是陛下也心知肚明,这事并不好办,所以才会在殿上将话说了一圈后,各自都安然无事地下了朝。”
“不过,既然出了这事,难免会有一阵子风浪,这些时日,你们几人也多加注意吧。”他说着望向沈定,“安之,这些时日,你就跟着姐姐,在她周围注意着些,但切记行事不可鲁莽。”
沈绎转头,和沈充对视了一眼才道:“这事……母亲知道吗?过些时日是茗雪母亲的寿宴,邀请了母亲和妙妙一同前去的,只怕当日会有不少的官宦家眷前去参加的。”
“这事我和你们母亲慢慢说吧,免得她又过分担心。”沈成远叹了口气,“唉,她知道了,怕是要呕上一阵子气了。”
就如同沈成远所言,郑元英得知此事后,着实发了好大的火儿,几乎到了要登门对峙的地步。
苏茗雪劝了好几波,最后郑元英气愤道:“难怪你母亲看那杜家不顺眼,他家儿子还道是胸怀大志的英才,怎的气量如此狭小,非要和我家女儿过不去。”
苏茗雪见过杜衍几次,印象中那是个清俊端方的年轻人,此刻也不禁有些生气,但她还得劝解郑元英,只得按下情绪,温声道:“母亲勿气,过几日苏府的宴会,我们表明态度,到时候一切非议自然不攻自破。”
这个时候,苏茗雪心中其实也有些不安,妙妙还私下接了琳琅记的请求,做了发簪,这事可一定得如同妙妙说的那般,琳琅记不会让她制簪这事暴露才好。
郑元英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半晌道:“妙妙人呢,我得嘱咐她两句才行,算了,我还是亲自到她院子去,顺便看看近些时日,她都在忙什么呢?”
苏茗雪一听,急忙道:“母亲,早上我遇到妙妙,她正巧出了门,此刻只怕不在素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