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会呢?”邓兴贤辩解道,“我并没有这么想过,最多是我母亲对这事有些心急,二弟这样想,姐夫是能够理解你护短的心情的,但我受些委屈倒是没什么,可别让别人误会你们兄弟不分青红皂白,污了沈家的名声,玉芸也会伤心的。”
他说着说着,就往歪路上走去,猛地看到对面沈定愤愤望着他的眼神,立即惊醒过来,见那还不大的少年动作缓慢地将鞭子从方桌上拿起,一圈圈地缠在了手腕上,他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立即改口:“玉芸……玉芸这几年孝敬长辈,持家有方,确实是贤妻,能……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邓兴贤,你心中到底如何想的,我们不得而知。你不必在我们面前阳奉阴违,你府中后院之事,我们也不方便插手,只是,你摸着良心,自己掂量清楚,我沈家女儿嫁入你邓家后,说的做的到底如何。”
沈绎慢慢站起身:“抛开你夫妻二人的感情,她在你邓府中可有过任何失礼和行为不端的时候,玉芸自出嫁之后,鲜少再回娘家,就算是每年那难得两次归省,也从来是报喜不报忧。除了因为孝顺而怕父母担心,她何尝不是为了保存你邓兴贤的颜面,维护你邓氏一族的名声。可你和邓家给了她什么?必须时时保持的长媳风范,每天要面对你的那些三妻四妾?亦或是邓老夫人的轻视慢待?还是你那刚入府的新宠歌女?”
他走到垂着头的邓兴贤面前,低沉的声音犹如千斤坠石:“林林总总,她但凡有一次回来哭诉,你邓家只怕连大门都保不住,如今我父亲尚在京中……”
沈绎说着,双手撑在方桌上,俯身压迫过去:“你信不信,你这双腿随时都有可能不是你自己的了。”
邓兴贤一想到岳父那张威严的脸,就有些肝颤,此刻终是打心底里害怕了,也被沈绎说的有些难受,愧疚道:“我知道了,大哥,是我不对,我对不起玉芸。”
他似是真的忏悔,抖了下肩膀,懊悔道:“我知错了,日后一定改了这些臭毛病,回去我就跟玉芸道歉。”
沈绎直起身,垂下眼睑,盯着他缩着肩膀的懦弱样子半晌,最后才道:“那好,你既是真心忏悔,决心应该也是有的。”
他抬手示意沈定:“去将门外的舞女姑娘们叫进来吧。”
沈绎慢慢走回到座位,在舞女鱼贯而入中,从容道:“如今,你就和这些姑娘共同跳一曲舞,跟她们做个最后的道别吧。他日怕是看不到这优美的舞姿了,你亲自跳上一曲,也好记忆深刻些。”
邓兴贤一脸呆滞地抬起头:“哈?”
他堂堂士族子弟,如何能跟花街舞女一起表演。
沈定关上门,走到邓兴贤的一侧,抬手松开腕间的鞭子,握住鞭把手柄,高兴道:“姐夫不要害羞嘛,你是这里的常客了,下场跳个舞又有什么。”
他说着扬鞭一甩,鞭尾犹如一条灵蛇吐着信子,不由分手地瞬间在邓兴贤的腰间缠了两圈,随后沈定手腕一抖,借力一挥,邓兴贤便从方桌后被扯出来,跌入舞女们中间。
那些舞女惊叫一声,沈绎却笑着道:“诸位姑娘不必害怕,邓公子洗心革面,决定日后不再来你们瑞春坊了,今天这便是最后一舞了,你们可要好好陪着邓公子跳上一跳,让他记忆深刻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