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带着银珠坐进湖边圆亭,才长舒了口气。
她望着水面上一群红绿莺燕好不热闹的身影,似乎有些怅然地对银珠道:“等回家,就把我的绣架从后院搬回来吧。”
本来有些担心她身体,正观察着她脸色的银珠一愣,诧异之中顿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那绷子和绣针也都要找出来吗?”
那日退婚,娘子伤了心,推倒了绣架,大哭一场后,便命她们将所有女红用具都收了起来。
那之后她一病不起,等好起来,便喜欢了制簪、篆刻、削金刻银,再没碰过绣工。
如今要重新搬出绣架,难道是……
沈妙妙点了点头,并未在意:“都拿出来吧,许久不练,手也生了。”
银珠仔细辨认了一番她的神色,见没有异样,才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
娘子好不容易走出来,如今又这般大放异彩,得人人夸赞,可别是又想起那负心薄幸之人。
银珠不知道,她真的是多虑了,沈妙妙此刻想的是,这出来一趟,就要接受别人的挑衅,现在不过是个开始,日后要是有人和她“田忌赛马”,那可就是惨了。
别人都道,之前沈玉昭绣工了得,如今更是制簪精妙。却不知她的绣工可是一塌糊涂。
四大名绣她多是关注设计纹样,对于绣工针法最多只是观摩过,真要她拿起绣花针,还不知是什么惨烈场面,想想就头痛。
她支起下巴,望着远处深深叹了口气。
见她似有愁容,银珠急忙转移话题,喜笑颜开地夸赞她:“娘子今天可真是所向披靡,英姿飒爽,可惜碧翠今天没能看到,我回去如何和她描述,都没有亲眼见来的震撼。”
沈妙妙轻笑一声:“听你这么一说,感觉我是在宴上舞了一套追魂夺命的刀法呢。”
银珠竟然点头,小声道:“可不就是夺魂追命嘛,娘子是没看到崔灵心那无比难看的脸色,娘子还是不看的好,眼不见为净,也不知她是撞了什么邪,怎么能在这春日宴上发这种疯,对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