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大半夜,从老宅里偷跑出去,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去见她。
也不为别的,就是怕她心酸。
他完全可以不用折腾这一出。
只是当听到她跟他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时,他无端生出心慌感。她何必跟他道歉?难道是怕他觉得她在争风吃醋吗?
他之前那些风流荒唐事,整个陵城人尽皆知,她肯定也听过,全都知道,但从来都没有主动问过他。
哪怕一桩。
她好像是刻意不去提这方面,刻意把这些遮掩住。一开始他也乐的舒坦,只觉得她也太懂事听话了。
但昨天那通电话后,他开始觉得不该是这样。
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他宁愿她和他闹,她说她很介意,也好过她说,她不是故意的。这话听的让人心里烦。
他见不得她受委屈。
牌局散后,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她垂眸的模样。纤长的睫毛遮住湿红的眼眶,是她一贯的样子。不高兴,难受,也都忍着。
他几乎是一秒也没有多想,翻身起来换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脑中没什么多余的念头,唯有一个。
他想见她。
从没有过这样矛盾的感受。不该克制时,他全在克制。应该克制时,疯魔般不受克制。
所以才导致从一开始到现在,全乱套了。
一通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中午吃饭时,贺时鸣心不在焉。饭后,他被老爷子单独点名叫去了书房喝茶。一家子小辈,独独点了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