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阳鲜少参加这种多人活动,上辈子最后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裴钰的别墅里度过,除了裴钰之外,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虽然明明知道这些人拿他做冤大头,但是他犯不着和小屁孩置气,依然乐此不疲地捡着球,试图融入这个集体。
贺笙就坐在操场边缘,裴向阳每次捡球的时候,都会特意跑到贺笙旁边,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邀请贺笙一起打球。
贺笙从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人,每次都神色冷淡地侧过脸,无声的表示拒绝。
他拒绝的这么果决、这么明显,一般的小孩也都会有脾气。可是裴向阳似乎没脾气似的,永远笑盈盈的。贺笙这次不搭理他,他下次还敢跑过来。
坐在操场边缘的贺笙,看着再一次被他无声拒绝的男孩子笑眼盈盈地抱着球,在同伴的呼唤声中,迈着小短腿跑向人群。
贺笙藏在长袖下的拳头松了松,又重新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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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的时候,裴向阳独自背着书包回家。
和那些有家长来接,或是和伙伴成群结队一起回家的孩子不同。
贺笙没有真正的家人,也没有朋友。他就好像一匹在陌生世道独自闯荡的孤狼,他的心底充斥着对这个肮脏世界的愤怒与绝望。
每天都会在校门口上演的母子情深的场景只让他觉得可笑。
在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了句,“阿笙!”
贺笙身体一颤,望过去,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孩童飞快从他身边跑过,跳进了那个喊“阿笙”的女人怀中。
贺笙垂下眼,继续加快脚步。因为垂着头,没人看清他是什么表情。
当然,现场除了裴向阳之外,也没有人注意到贺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