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是这十几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七月。”卫绪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屋里的角落低低道了一声。
屋角里有人影出来,旋即便跪在了卫绪面前。
就是几个月前左眼被挖走的,卫绪养了许久的侍卫。
卫绪低下头去,看了一眼低头屈膝跪在自己身前的七月,皱了皱眉,慢慢道:“父皇终于传出了信。我就说,这么多的人逼着,他定会再立储君。今天果然不负我的期望,有了好信儿。”
说着,卫绪又牵起嘴角笑了一下。
七月始终低着头,沉默听着。
忽然,嘴角的那一点笑意又被卫绪收了起来。他眯着眼,垂睫下来压住眼底的那一点阴狠,许久才开口,慢慢地,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但是我还是不放心……越是快到手的东西,我越觉得不放心。”
“殿下在担心什么?”七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卫绪顿了顿,忽然低头看向他那只用黑布裹起来的左眼,过了一会儿,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我想杀了谢家那个卫三郎。”
“……你有什么主意?”
屋外忽然响起管事拿了酒回来的敲门声。
卫绪皱了皱眉,没去理会。
“杀人从来都是最好去做的。”七月犹豫了一下,“……但是时机难遇,借口难找。殿下是在担心这个吧?”
卫绪没说话。
“殿下今日遇到了这样的喜事,为什么不等过几日开宴庆贺一下呢?”七月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