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屋外又传来下人们的对话声。
“今儿的事,若传了出去,那可当真会完了。看这架势,大爷还在那春杏姑娘房里呢,今夜难不成就不来新房了?”
说话的人大概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屋里的就是谢瑜。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谢瑜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软塌上。
只是她眼底刚刚的那一丝的怨毒和狠意,又加重了许多,几乎要把不甘和委屈给淹没。
红烛燃尽,融化成水的蜡油顺着蜡烛的身子滴落到了烛台上,还是血红色的。
夜已经深了。
从目送谢瑜上了马车后,谢安就卸下了有些繁重的头饰和衣裳,挽了个较为松垮的发髻,换上了身宽松舒适的裙衫。
刚沐浴完,发上沾了些许水珠缠在了一起,谢安便坐到铜镜前解开发髻,打开梳妆用的木盒去找发梳。
她找了一会儿,才想起今日早上梳头的时候绣云也用了这把发梳,放到了隔间里面没有拿回来。
谢安犹豫了一下,对着隔间唤了一句:“怀柔,帮我拿一下发梳好吗?”
一会儿,卫怀柔拿着发梳进来,递给谢安。
她伸手接过,温声笑了笑,说了句“谢谢”。
谢安用发梳一点点梳顺了有些毛躁的发尾,下意识地抬眸望向铜镜,想要把发髻上还留着的一朵绢花取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卫怀柔还在她身边。
她正要出声,摘落绢花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脖颈一侧的一个地方,轻轻地“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