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云见她面色不好,便倒了一盏热茶过来,放在美人榻中央的小桌子上,担忧道:“先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姑娘这头晕恶心都泛了一下午了,要不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谢安勉强支撑起身子,握着那盏暖茶暖手,摇了摇头,温声道:“已经好多了。况且夜深了,再从府外请大夫过来反而麻烦了别人,我再躺一会儿就好了。”
绣云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出了里屋去外间准备洗漱的用具。
躺着有些腰酸,谢安起身又从软塌上拿了一个小靠枕来垫在身后,觉得好些了才从书架上拿了本上回没来得及读完的经书。
她随手翻了一页,翻到的那页上却沾染了一小块墨迹。
墨迹盖住了字,又往下渲染开去了好几页,不仅这页看不清了这页的经文,连带着底下的几页都糊掉了。
谢安蹙了蹙眉,才想起来是上次卫怀柔打翻了墨水瓶子,那日她刚好把这册经书放在书案上。
她轻叹一声,合上了经书,随手放在一边。
不是因为经书的缘故,而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些心神难安,也有些后悔把她想的话这么直截了当地就告诉了他。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慢慢地把这些话告诉他,而不是这样直接的方式。
换做是她,被当面拒绝也会难受许久的吧。
谢安侧身,吹灭了蜡烛,伸手将轻薄外衣上的扣子一颗颗地解开,脱下挂到了一边的衣架上。
屋门被打开,听出是绣云的脚步,谢安没有回头,用梳子慢慢把有些打结了的发丝细细地梳顺,柔声吩咐道:“不早了,你把东西放下就先去睡吧,不用等我洗漱了。”
“大姑娘……”绣云忽然带着些许颤音地唤了她一声。
谢安放下梳子,回过头去才发现绣云的面色有些苍白,忙问道:“怎么了?”
绣云放下手里端着的洗漱盆子,小跑着到了谢安身边,一下子就是抱住了她:“我刚刚去热水房接水的时候,看见地上有血!”
“有血?”谢安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