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夜半了,绣云迟疑了一下,还是一手拿了书,另一手托了蜡烛放到谢安床边放下,便进侧屋睡去了。
榻上的床帘半垂,窗外月色清冷,树影斑驳地映到窗纸上。
谢安随手翻了几页书,听到侧屋传来了轻浅匀长的呼吸声,才将放在膝上的书放到了一边的小几上。
她轻着声音下榻,沐浴时的衣裳都拿出去洗了,便只好拿了件轻薄的春衫。想了想,又从床下柜子的最底层拿了把钥匙,放在了袖中。
出屋门的时候,合门的风灌了进来,恰好将案上的蜡烛给吹灭了。
卫怀柔的院子里还亮着一盏灯。
风月见了是谢安,便侧身让她进去了。
屋内的灯已经熄了。
谢安进去的时候,却见卫怀柔已经背对着她睡了。
谢安犹豫了一下,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怀柔?”
睡了?
她没有再唤。
月光忽然钻过云层洒了下来,透过薄薄的帘子照了进来,刚好落到卫怀柔发上,泛着浅浅的银光。
许是谢安看错了,他长睫忽然颤了颤,在眼下勾勒出月牙般的一弯弧度。她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睡着的时候,贴近靠枕的一侧脸颊上竟然还有一点婴儿肥。
谢安弯着眼睛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