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把婆娘跟孩子都带来,他们一家住在山里, 自己种菜自己吃, 我也不担心宏义不会做饭我还要给他送饭了, 人多一点, 他晚上也不害怕。”屠大牛毫不打盹地吐出法子,打消了许妍的“再说”。
许妍估计他方方面面都想好了,也就不再绊他后腿,而是说起了工钱:“我知道三两五两的对你来说不太紧要,想着大哥家不好过,所以工钱给的高,但不是这么个帮法,养猪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别给的多了养大了胃口,最后再坏了亲戚情分。我之前在黄家教七八个孩子一个月才一两银,宏义来了干的也是力气活,哪就一个月一两多了。”
“那你说给多少?你是他亲姑,你定的工钱最合适。”屠大牛把这事交给她来定,他是姑父,给多了他也拿的出来,给少了就要得罪姑侄俩,还落个抠搜的名头。
“第一年十两,这比镇上的工钱还高些,以后猪多了也好往上加。”
“行,那我明天去大哥家一趟,他们要是有其他安排,我再找别人。”
第二天早上把媳妇和娃伺候好,尿布之类的都放在床边,走出大门看到在外面招猫惹狗的屠小葵,把人给掐上牛车,“走,跟爹一起去看你大舅大表哥去,免得在家折腾人。”
朝屋内喊了一声:“爹,我把小葵带走了啊。”
“你带着她做啥,太阳老晒了。”老头带着一手的猪食跑出来,牛车已经沿着村后的小路走远了。
“嗐,想一出是一出。”
屠小葵可不理解她阿爷心疼她,还一个劲地催她爹快走,别被她阿爷追上来了,直到出了村才放下心,并排和她爹坐在车辕上,晃悠着小短腿望东望西的。
眯着眼睛吹着风,小嘴还不停地叭叭:“爹,牛尾巴的毛有几根?”、“树上的黄鸟叫啥名字”……
走过陈家村了,她又一直回头,拉着她爹的袖子问:“爹,走过了,我大表哥家在那儿。”
“不是这个大表哥,是你大舅的儿子,他最大,他儿子比你还大。”屠大牛伸手环住她,别再给溜下车了。
“我大舅是谁?也会像大头舅那样给他我带番薯干和瓜子吗?”她追问。
屠大牛被问住,有些后悔带她过去,这要是见面了就问:“大舅我咋没见过你?你给我带瓜子了吗?”巴拉巴拉的,那可打她大舅脸了。
“爹给你买,你见到你大舅了不许瞎问,想吃啥爹给你买。”屠大牛嘱咐她。
“那我要吃……”
一直到镇上她也没说出来,昨天跟她阿爷赶集,想吃的都买了,那什么糕,甜腻腻的,吃了两块也不吃了,趁着她阿爷不注意还给捏碎了给狗吃。
到了镇上,他还是带着小丫头进铺子里照着她的口味买了两包点心,一是许妍大哥家有小孩,二是怕这小丫头去了好吃嘴,突然想吃东西了。
一路颠簸,进村之后被一路问话,竟然还有人记得他是许家的小女婿,好不容易到了大舅哥家才算消停。
人都在家里,他就把话当众问了个清楚,端着碗给说了一路的小丫头喂水,看她静悄悄地躲在自己腿中间,一副认生又害羞的模样,着实难见。
也没急着要答复,抱起小闺女坐在腿上,说:“我就是先来问一声,山上养猪估计要到明年开年了,山包下来我还要砍树盖猪圈,但养猪的人我要先问好,也就三四个月,你们要是有其他打算我也有时间再找人。”
“没其他打算,也就在家种地,主要是距离远,宏义常年住在你们村,他婆娘跟三个娃丢在家里也不是个事。”许大恨不得当场应下来,一年十两银子啊,自己一家这么些人,又是种麦子又是种稻子,一年全部的收成也不足二十两,要不是家里离不开他,他都想收拾包袱跟这个小妹夫走。
春苗系着围裙从灶屋里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小姑父,你家还缺不缺其他帮工?需不需要做饭的,或是割草的,我都能干。”
“行,你要是愿意跟去,你跟宏义就负责山上的猪,干料我给拉上去,但割青草、熬猪食、清理猪圈啥的都归你们干,平日里没事也不要下山,我再加五两,一年十五两,你俩把猪给喂养好。”
“行,绝对把猪给养的肥胖,家里的猪都是我在养”,一听说还有五两的银子拿,春苗一口应下。
旁边挺着肚子,暗中扯宏英衣裳的红莲听了这句话顿了顿,松开紧捏衣角的手指,她嫁进门一直在怀孕生娃,家里的活搭手的少,身子又单薄,她可没底气说这大话。
事情说定,屠大牛也就想起身回去,许大嫂说死都不让他走,“可不许走,在家吃顿饭,你给家里帮这么大的忙咋能就喝口水就走,可让外人怎么看,更何况小丫头还第一次来她大舅家,坐下坐下,你们说话,我去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