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禾意动,却被他姐揪了一把,皱着脸摆手,“不下去”,显然是想起他娘嘱咐的话。
红果松了口气,她娘再三叮嘱她看好弟弟,路上不许玩水,到小姨家了不准做讨人嫌的事。
树下蹲着三个人,撑着下巴看屠大牛拿着吊瓜瓤子给牛刷背刷肚子,从大到小挨个往背上冲水。
“大黑他娘是不是要下崽了?”母牛肚子鼓的老高,最近一段时间拉出去吃草都是卧着吃的。
“嗯,是个小母牛咱就自己养,小公牛就给卖了。”屠大牛说,家里已经有两头公牛了,等小母牛长大了,顺手牵回来的公牛犊也派得上用场了。
屠大牛裤子湿了一半,几个人就绕了个圈,从村子后面往回走,免得有人打趣他。这条路就是没成婚前许妍走过的,走到一半,他指着没冒炊烟的青石屋子说:“那是我们老宅,没养猪之前就住在这儿。”
“还有一个屋啊?我都不知道。”她用手遮住太阳往那边看,眯缝着眼仔细打量,问:“墙上都爬草藤了,你这是多久没开门打扫了?别把好好的屋子给糟蹋了。”
“小姨,那是葡萄藤。”平禾对她说。
“嗯,平禾说的对,是葡萄藤,老头子给我娘栽的,现在他看都不想看一眼。”他还笑着说。
许妍看了他一眼,也是纳闷了,这人天生跟人生的不用?换个人有个跟人私奔的娘,要不是觉得耻辱抬不起头,要不就是满心愤恨不屑提及,他倒是还开起他爹的玩笑了。
“走了,我饿了,回家吃饭。”她主动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