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

许大嫂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别哭,都过去了,那墙根摆的包袱都是你的?”

许妍抿掉刚下眼眶的泪珠,“对,我都收拾好了,直接提上车就行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有糟老婆子盯着,打包的都是这六年来她零零碎碎置办的杂物和衣服,以往一个劲塞给她看的书,走时连个毛边都没摸到。

五个包袱,三个人拎了一趟就都装上了驴车,眼看着人都要走了,一直阴沉着脸没吭声的俩人走出门,硬声硬气地说:“宝禹媳妇儿,一定要走?别像吃了草渣似的不开窍,你今天走了明天再反悔我都不会再让你进我家门。”

许妍停住摸驴鼻子的手,头都没转,也邦邦硬地说:“陈大爷,我不再是你家儿媳妇,不要死缠烂打的喊我喊宝禹媳妇儿,我今天出了这个门,就算穷死也不会再踏进你家门。”

话落,她利索地上了驴车,试探性地嘚了一声,老驴甩着尾巴走了起来。

“嘿,六年没养驴了,还行,没生疏”。

看着就是个没吃过苦的,都二十二岁了,皮子还白净光滑,笑起来还像个姑娘家,明媚又含点青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没生过娃的。

徐大嫂坐在木板车前面,一双腿提溜在下面,她对刚刚那陈老头的话有些好奇,回过头笑着问:“小妹,刚那陈老头的意思是想留你在陈家守寡?”

许妍习惯性的把腰板挺直,把打褶的衣裙抚平,双手交叠着放腿上,刚准备答话,抬头入眼的就是趴地上玩耍的小孩、倚门缝衣的妇人,她把交叠的手松开,现在即使是仰躺在驴车上也没人指桑骂槐的讽刺了,何必端着样子做给外人看。

双手不自在的搭在车沿,偏了偏身子,“嗯,他是这样想的,领个孩子记在他儿子名下,让我守着孩子过日子,说是富养我到老,呵,还不是担心自己早死,而养孙子还没长大守不住家产,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