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无意触发它时,桑洱就看见了尉迟兰廷抱着冯桑尸体的模样。
但在那之后,不管桑洱怎么去用指尖血喂它,摸它,敲它,这法器都没有再起过作用了,像是一个电量耗尽的摆件。
桑洱有点儿失望,觉得它作为装饰品放在桌子上太大了,就将这沙漏塞进了柜子深处,一放就是三年。
说来也是巧合,桑洱难得将它拿出来,指腹擦过它的顶端,摩擦出了一滴血珠,滚入其中,耳膜深处,就久违地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强烈的眩晕瞬间就攫住了她的神智。
……
桑洱幽幽地睁开眼,看见黄昏的夕照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泛着淡金的碎芒。
她已经进入沙漏展示的幻境里了吗?
她附身的是谁的身体?看到的又是谁的记忆画面?
桑洱疑惑地垂下视线。正好,她附身的这个人走路也是低着头的。可以看到,这人的胸口是平坦的。衣服虽然花哨艳丽,却是男子的款式。桑洱觉得有些眼熟,辨认了一下,便是一惊——这不就是之前那具从河里捞出来、疑似是青柳的腐尸穿的衣服吗?
难道这是青柳的记忆?
青柳低头,拐进了一条冷巷里。走到中段,似乎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他不安地回头,几乎是瞬间,衣领就被人揪住了,推到了墙壁上。
在沙漏的幻境里,桑洱与她附身的人的感觉并不相通。但光听骨头的“咔”声,就知道这一下撞得不轻。
青柳惊恐地一缩,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果然是裴渡。
桑洱的视角和青柳的融为了一体,心里也是一紧。
难不成她要用第一角度来看裴渡杀人的画面?
裴渡俯视青柳,五指缓慢地收紧:“青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