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葛兵这俩孩子,院子里没几个人待见的。
“那俩孩子眼里没活,我孙子跟小葛的女儿一个班,她在班上还说自己家的保姆贪财,好吃懒做,做饭难吃,那能难吃吗?你看看他们阳台上的东西,就没停过,这比给自己洗衣服都勤快。”
“我也听我孙女儿说了,说是她爸给的钱多,可她也不想想她爸是个什么情况?多给钱是应该的。”
“谁说不是?人家一个保姆都这么负责,他们两个还天天在学校跟人吵架呢。”
“干活也利索,眼里有活。”这是钱书记说的,她特别有发言权,“她去我家学做菜,上次还给我把五斗柜擦了,挪开擦的那种,底下灰至少一寸了,下头还找到十块钱,两根钢笔,多少年没动过的东西。”
“钱书记家里跟我们家里一样啊哈哈哈哈哈。”
几人笑了几声,忽然就有人来了一句,“小葛……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吧?那小顾下头去哪儿?”
其中有个老头义正辞严地来了一句,“你们也少说两句吧,小葛都这样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几人各回各家,几个想请保姆还没请到的,都或多或少的通过各种渠道“关心”了一下葛兵的病情。
过了没两天,顾棠又推着葛兵出去晒太阳了。
秋天的太阳其实是个双刃剑,心情好的人就是:秋高气爽,到了收获的时节。
心情不好的人就是:秋风萧瑟,这是万物消亡的起点。
毫无疑问,葛兵是后者。
被顾棠这么鼓励几次,葛兵彻底自闭了,他就想躲在卫生间里什么人都不见,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他怎么还不死?死了就解脱了。
等秋天第一场雨下来的时候,葛兵的模样其实已经有点吓人了,四肢纤细,肚子肿得老高,脸上也没什么肉了。
这次去医院是单位派车去的,葛兵没叫顾棠,他后头甚至都不太让顾棠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