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一阵怒喊声传来,则端立在门边怒目看着青衣,“你在胡说什么呢?”
青衣吓得手一抖,元窈小拇指上的凤仙汁液被划了一道痕迹,涂的这根手指怕是毁了,两人都是愤怒的朝则端看去。
“你吼什么?”两人满脸愤怒,异口同声。
元窈更是想起了晁阙害的她画花眉毛的事儿,更是怒气勃发,“跟你那蠢主子一样,女人装扮的时候你瞎喊什么?有没有一点文人雅士的气度……”
晁阙从则端身后转出,冷冷瞥着两人。
青衣一看气氛不对连忙起身,低首垂眼的出去了,还把则端也拉走。
元窈躺在藤编软榻上,悠闲的晃悠,凤仙花汁液还未干透,自己又不想吹,便抬手示意晁阙过来。
晁阙也没生气,坐在方才青衣坐过的地方,很是自然的握着元窈白皙的双手,轻轻吹了起来。
“这几日恐怕不会太平,你可能要受些委屈。”手中的小手柔弱无骨,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这是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
元窈不在意的摇头,“不会死就好,一点委屈而已。”她虽娇气,可也不矫情。
果然,晁阙说的委屈很快就来了。
路引上元窈的身份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与晁阙是夫妻,则端与青衣是儿子媳妇。
元窈很是不满,“我全身上下哪一处像老妇人了?”
晁阙倒是很欢喜的模样,很是仔细的替元窈掩好头巾,教元窈如何模仿老妇人的姿态,两人一番模样瞧着,倒真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元窈很难受,不能涂脂抹粉也就罢了,还要往脸上糊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即便是真的流亡,她也没这么丑过。
外头早就戒严了,说是搜寻逃犯,每日都有不少官兵来来去去。
元窈第五次将家门打开,细声细气用苍老的声音和官兵解释,自己是从何而来,往何处去,家中有什么人,一一对答。
看着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那些人倒也没有太过暴力,只是例行公事一般,问询过也就走了。
“这还未到九安就这样,恐怕到九安的路……”
元窈看着那些人离去,并未注意到一侧的晁阙神色,如今初春时节,早就脱下了厚重的棉服,元窈因着受伤,又瘦了不少,只能多穿两件衣裳撑起来,此时额头见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
花白的头发,刻意弄皱的皮肤,晁阙握着元窈的手,有些舍不得松开,若是两人真的能这样,那该多好。
元窈才没有想那么多,甩开晁阙的手,扶着腰连声叫疼:“哎呦,青衣,我的好儿媳,快来,扶你母亲上炕……”
青衣连蹦带跳的跑过来,看着元窈像模像样的假装,笑的合不拢嘴:“您演的可真像。”
元窈皱着眉,呵斥道:“哪里演了,伤口的确还疼着呢,快给我上药,留疤可就不好了。”
情意脆生生的应着,伸手去扶,却捞了个空。
晁阙拦腰将元窈抱起,皱巴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这样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