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有些后悔,这些日子她拖延时间,是为了等自己的人,谁承想自己人没来,反倒等来了追杀。
“快走快走,我们快走。”元窈不住声的催促。
晁阙紧揽着她的腰身,只觉她好似在颤抖不止,不由安慰道:“莫怕,我在的。”
黑衣人不少,每一个都比自己从前遇到的要厉害许多,看着箭矢枯叶银刀乱飞,元窈此刻才明白,则端为何这么嫌弃她。
“你只管往前去,不要回头。”元窈拉着晁阙衣袖,沉声朝司裴说道,剩下的,交给天意吧,她的命,暂时应该留得住。
此时晋国宫中,左龄看着对面的弟弟,有些心冷:“大越如今锋芒正盛,实在不宜结仇,阿弟,咱们今日避其锋芒,也是为了日后……”
左盛嗤笑:“那阿姐为何要隐瞒?当初周善云一事,是阿姐办的吧?那女人可是个宝藏,至于晁阙,阿姐为何连禀都不禀一声,就直接替朕做了决定?”
左龄试图解释,可又无从说起。
左盛将手中棋子落下,看着白子犹如困兽,不由笑了起来:“我手中精锐尽出,如今都已过一月有余,才只追踪到一点蛛丝马迹,阿姐好算计。”
当晁阙背着元窈和则端碰头后,则端满脸不高兴。
“她怎么了,现在是连路都走不得了?”
晁阙吁了口气,“被追上了,她撞到头晕过去了。”黑衣人应当是想活捉她,或许他的猜测都是真的。
“不宜耽搁了,我们快走。”
则端迅速收拢东西,将痕迹消除。
“公子,前面便是惠城,我们还去那落脚么?”
晁阙看着背上的元窈,眯了眯眼:“自然要去了,不然,我们何时能回去。”
元窈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司裴不见了,则端也不见了,她身上的衣裳都换了干净的,显见是洗漱过,连发丝也柔滑了许多。
正迷茫间,房门被推开了。
晁阙见她醒了,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下,坐在塌边,递了杯水过去:“可好些了?”
元窈木讷点头:“好多了。”接过水一饮而尽。
“该起身了,我们要赶路。”晁阙将东西递给元窈,“还有一点点时间,你可以装扮一下。”
元窈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长衫还有亵衣亵裤,连鞋袜都准备的妥帖,不由有些发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司裴这般为她,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的身份,这人一概皆知,连那般隐秘的秘密,他都清清楚楚,实在是由不得自己怀疑,元窈在想,司裴是故意接近自己,常春阁里,莫非是一场戏。
想到这,元窈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气。
将那些东西全都一把丢开,冷冷一笑:“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又一个图谋她的人,如今她身边没人护着,这人恰好就出现了。
晁阙挑眉,不知她又在发什么疯,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你先收拾,我们一盏茶后出发。”
元窈将发束好,四处打量了一番,客栈是木质,不过两层小楼,推开窗子,便可以看到一根竖着旌旗的木杆。
这两人显见是要回大越的,元窈的身份回大越是什么下场,她一清三楚。
如今自己已经借着他们俩离了昌平城,她身边再没了故人,天高海阔,以后再也不见最好。
隔着窗牖,看到则端正坐在桌前喝茶,元窈俯低身子从窗前溜走,她既不想被晋国抓住,也不想被带回大越。
她筹谋那么久,为的就是能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奔着去死。
客栈小院后,马厩里绑了不少的马匹。
元窈走过去,指了指自己住的屋子,小厮很是热心:“哦,天字房里的客人么?客人在这放了三匹马,您放心,刚刚喂过草料。”
元窈笑着道:“没事,他们俩先走了,叫我来牵马。”
三匹马全牵在手,元窈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也有盏茶的功夫了,看小厮走远,元窈偷偷将马儿的缰绳全都割断,毫不犹豫上了马。
元窈算的极准,三匹马堪堪出了院子,马厩就乱了起来,不过进客栈的马都有了号牌,是哪位客人的一目了然,很快就会梳理好。
一路疾驰,到了街市,元窈看到有贩子拉了不少马,立刻停了下来。
满街尘土飞扬,那贩子本想骂人,可一见马上的人就笑了,指了指这三匹马:“客人,这不是刚刚买去的马么?”
元窈心内电转,她赎司裴花了足足一百金,卖他两匹马总不算过分。
她倒是没想到这么巧,便下了马,“我想退掉两匹马,你看看给我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