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窈扶着踏雪,看着他胸口冷白的箭尖,不过是寻常的铁制品,看不出什么路数。
“踏雪,还能走么?”
踏雪面色苍白的朝元窈艰难露出一丝笑意,元窈扶起他往马车那走。
秋浓抽噎着过来帮忙,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踏雪出林子,护院都倒下了,只有两个还有一口气,身上鲜血淋漓。
将人都拖上了车,马车里头被塞的满满当当,元窈不想暴露身份,这种哑巴亏,她必须咽下去,心里想着,来日再采买一些武艺高强的护院回来。
秋浓哭着拉起缰绳,看着已经倒下的车夫,朝元窈道:“夫人,我,我不会驾车……”
元窈此时倒是怜惜起来,说到底,她平日凶巴巴的也是因着没什么安全感,又都是陌生人,难以建立信任,其实秋浓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罢了。
“别怕,我会。”元窈毫不犹豫接过缰绳,在秋浓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抽起了乌皮鞭。
马车疾驰,幸好马儿训练有素,方才也未受惊逃跑,不然元窈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回到潇湘苑,已是日落时分,夕阳还有一半坠在云层中,血色光芒洒下苍茫大地,落日余晖瞧着分外凄厉。
秋浓还未下车便准备喊人来帮忙,元窈却立刻制止了她:“不要惊动旁人,我将车驶进去就是。”
外院的人鱼龙混杂,元窈并不是那么相信,事实上,她一个人都不信。
马车径直驶进了玉兰阁,此时则端正在院门前和修剪花圃的大宽扯闲话,春日的枝丫长的极快,十天半月便要修剪一次,顺便清除落叶枯枝,以防有蛇出没吓到贵人。
“嗐,女人嘛,最爱哭了,多哄哄也就行了……”大宽偷偷凑到则端耳朵边上,“我家那口子……”
则端听的都麻木了,大宽嘴里的那口子他没见过,可大宽十句就有八句离不开那口子,则端一个单身汉,听的只翻白眼不想说话。
正好马车就驶了过来,遇上了两个台阶,元窈差点被颠了下去。
“哎哎,这主院怎么能随意进马车呢?”则端连忙跑了过去,俨然玉兰阁第一大管事,“怎么做事的?冒冒失失的……”
一看车夫居然是元窈,顿时惊的不知该说什么。
“让所有人都出去,司裴呢?”
很奇怪,元窈觉得这里一个人都信不过,却唯独信得过司裴,虽说元窈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却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或许是那种命已相连的感觉,也或许是司裴确实占了容貌的便宜,总之,眼下,司裴对元窈是无害的,他比元窈更希望这里不要出事。
则端眼尖,看到了车厢里头躺着人,车架上还有血,心头一凛,也担心涉及自身,立刻进去喊晁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