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往假山而去,便见一青衣澜衫的公子,戴金冠束玉带,靠着湖石,手中拿着书本,认认真真的朗诵,湖石上搭着一件银丝绒绣竹纹的薄披风。
清风扫过,那宽大的织锦衣衫便随风轻舞,显出公子孔武有力的臂膀,还有宽肩窄腰。
回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拈霜翩翩如玉的模样,一抬手却将一块巨石举了起来,元窈登时便目瞪口呆,至今不能忘怀。
“拈霜,字可都识得了?”元窈弱柳扶风般走近,千娇百媚。
踮起脚凑近男子脸颊,呵气如兰,春风温柔,拈霜瞬间红了脸,轻轻颔首,手中的书都有些抖。
元窈心内暗笑,抬手握住他手腕,大拇指顺着他五指微微摩挲,又像是耳语般,冲着男子耳间吹了一口气,男子浑身一颤,手中的书‘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怎的不说话,这几日可是恼了?”
“夫,夫人,拈霜不是,不是故意的。”看着元窈如仙露明珠般的容颜,拈霜痴痴的凝视,口中都结巴了。
“拈霜,我潇湘苑可不是什么陋室,这里一山一石,一花一草,俱都是精挑细选,耗了银钱无数,才造了这么一处世外桃源,这来往的,也需得是我顺眼的人,明白么?”
虽说那些有识之士喜欢这种调调,可元窈不喜欢,她生来便锦衣玉食,在外物上受不得一点委屈。
拈霜痴了几瞬才回过神,红着脸垂首:“是,夫人,拈霜回去便换一本书,只是……”
说着就露出满脸的为难,明明是个莽夫,却偏生了一副俊美容颜,又力大无比,与他在一处十分有野趣,偶尔换换口味也很有意思。
元窈瞧他这模样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又坏着心思故意吊着他:“只是什么?”
拈霜见元窈心情不错的样子,双眼痴痴凝在元窈脸上,大着胆子反手握住元窈的双手,猛地扯了过来,紧紧搂住纤腰,嗅着馥郁馨香,只觉浑身舒泰。
声音嘶哑轻软,在元窈耳边轻声倾诉:“夫人,我还有许多字不识得,况且夫人已经许多日不理我了,何时才得召幸?那些书,没了夫人教导,拈霜一个字都瞧不进去……”
元窈红唇轻勾,水眸盈盈一扫,秋波婉转,似喜似嗔的捶打了一下拈霜的肩,声音媚的如滴了水:“不像话,你……”
腰间的手却越发的紧了,细腻洁白的下巴被抬起,男子满眼痴迷,情不自禁的低首俯身,伴着浓重的阳刚之气,元窈一时软了手脚。
‘唔’的一声,便再无什么声响,隐隐泄出几声喟叹,也被假山后的溪流叮咚声掩盖。
作者有话要说:【1】陋室铭
女非男处,女非男处,女非男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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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流笙知道,她能到温知云身边,全是因着不要脸。
那时,她辗转流离成了平昌候府小侯爷的婢女,许是因着美貌听话,小侯爷对她极为宠爱。
第一次见温知云的时候,是在马场中,匹匹奔腾骏马间,她拼了命的窜出,仰着一张苍白娇弱的小脸,用着练习无数次的柔媚纤姿,哀戚求救:“求郎君救奴。”
小侯爷看中了温知云的马,温知云看中了小侯爷的婢子,两人一拍即合。
不过是一匹马换回来的女人,等温知云想起来的时候,这女人已经养的俏丽可人、含苞待放。
很是宠幸了一段日子,床榻间温声软语缠腻缱绻:“爷还挺喜欢你这小模样,勾人的紧。”
可到后来,他开始有些不对劲,明明初次承恩的帕子还在,他却还是怒恨交加:“他是如何对你的?可曾这样?又或是他也曾这样?”
主子对她渐渐淡了,府中上下都说她失宠,只有流笙明白,通房非良道,她得为自己谋划出一条道儿来。
等流笙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在战场生死几回的温知云才终于回过神。
可面前的女人却不愿回头了,不过无妨。
他不要脸,求她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