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危急时刻会有一种时间放慢的错觉。

闻晓仰面而倒，视线里的景物慢慢倒退，直到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出现在视野里。刺眼的灯光扎到他的眼睛，他闭上眼，被迫迎接破碎的玻璃渣和黏腻的酒水。

在直播里弄得满身狼狈，会被嘲讽的吧？闻晓悲哀地想。

一只有力温热的手臂搂住他的腰，他没有落进狼藉里，而是落入坚毅宽厚的怀抱。

闻晓睁开眼睛。

映入他瞳孔的是一张不复往日清冷的俊美容颜，alpha眼中是还未褪尽慌乱的关切。是因担心他闻晓而慌乱吗？

alpha额前打理好的发丝滑在眉间，有几根发丝蹭在他的睫毛上，近在眼前直击心脏的俊美，让闻晓的心怦怦直跳。

alpha跪在地上，另一只没搂闻晓的手撑在淌满香槟和玻璃渣的地上，身上满是淡黄的酒渍。alpha一身狼狈，怀中的男孩干干净净。

“云卧白，”

闻晓的心跳没缓过来，他的瞳孔还没止住颤抖，可他不曾转移过视线，他抬头注视云卧白，迭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扎到？怎么样？”

“晓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疼？”云卧白在同一时刻焦急问出同样的话。

两人大概没想到和对方同时说了同样的话，又同时看向对方发愣，而后同时笑了。

闻晓哈哈笑弯双眼，云卧白温柔地勾起唇角。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离得近的人七手八脚把闻晓扶起来。

庄锦年抬脚走向闻晓，被焦急的楼天影一肩膀撞开。他看着被楼天影拉到身前不停关心的闻晓，默默站在一边，盯着脚下。

楼天影前前后后地紧盯闻晓，盯着盯着就上手了，生怕自己漏看了闻晓身上的玻璃渣。

闻晓被楼天影摆弄得头晕，拉长腔解释：“哎呀，我真没沾到玻璃，云卧白都帮我挡着了。”

“真的？”楼天影搓搓手指，不是很相信。

闻晓竖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做发誓状，振声：“真的！”

楼天影这才作罢，眼睛却还没离开闻晓。

程司吓坏了，一个劲向闻晓道歉：“对不起小闻，对不起。”

闻晓拍拍衣服，笑：“害，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绊倒了。”

“真是出了个大丑，”闻晓轻挠脑袋，看向身旁安静的云卧白，“谢谢你啊云卧白，你救了我。”

云卧白摇头，他低头注视闻晓的眼神很认真。

“不用谢我。”

他左手握拳背在身后。

于江左看右看，心有余悸：“你们俩真的都没事吗？”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