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陆萍发问,裴止已经开口解释:“举监是从会试落第的举子里补的,贡监是各府、洲、县学送来的学生。”
景年都没考过会试,更别说落第了,贡监跟他也没关系。
还有一类是恩生,皇上下旨恩入国子监。
郎算是听明白了,除了那个官生,看的是家里的官位,人家余下的学生看得是才学。
郎放心了,用他阿娘的话说,大房的二郎和五郎,那是天生的读书种子。
这么一算,景年似乎只能是官生了,正好他阿兄去年升的品。
陆萍:“林先生没跟你说吗?”
“没有。”景年说:“先生只说让我去国子监读书。”
郎嘀咕:“人家官生的爹是一品二品,阿兄品……”
景年蹙眉:“阿兄已经很厉害了。”
“是是,没说阿兄不厉害,这不是年纪不如那些人大嘛,吃了年轻的亏。”
郎说:“我还不是担心你,那些大官家的孩子,欺负你咋办?”
裴止摇头:“郎,不必如此担心,国子监是学堂,向学之地,纵然权贵子弟骄横,也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况且……”
他看了景年一眼:“年哥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就是。”景年竖起大拇指,朝自己一指,眉眼生辉,“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裴止笑而不语。
陆景堂简在帝心,天子近臣,朝堂上若不是政见不合,没谁会闲得无聊得罪他。
林鸿方当世大儒,著书立说,名满天下,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文人都得给景年分薄面。
勋贵那边,景年是陈朔小舅子,宣威侯府可不是那些虚壳子爵府,有这层关系,也不必担心国子监的勋贵子弟。
更何况,国子监祭酒还是景年师兄,即便不特意关照,总不至于在他的地盘上,让小师弟受人欺负。
不夸张地说,他那妻弟啊,若是骄纵一些,在国子监横着走也没问题。
不过国子监毕竟不比钟山书院,监生成分复杂,确实有些不好得罪的。
裴止不知道景年什么时候要去国子监报道,景年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能趁此机会,多同他讲一讲。
好在一批顶尖权贵子弟,去做了皇子公主们的伴读,留在国子监的数量不多,惹不起的就那么几个,裴止简单同景年叙述一遍,让他自己注意。
景年边听边点头,他最怕麻烦了,知道是哪些人,不招惹他们便是了。
裴止现在清楚景年性子了,知道他不是爱惹事的,说完又补充:“虽不好惹,若是他们欺负你,倒也不用一味忍耐,一定要告诉我们。”
明明是送孩子去读书,说着说着,怎地一个劲儿设想起被欺负的可能了。
“晓得啦。”景年从来都知道好歹:“谢谢姐夫。”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裴止刚要转过话头,忽然想起:“对了,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人。”
他微微皱眉道:“年初,锦乡侯世子进京,他……你若是遇见,躲远一些。”
景年愣了一下,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张模糊的脸。
“他……锦乡侯世子也在国子监吗?”景年忍不住问。
“那倒没有。”裴止说:“听说圣上有恩旨,锦乡侯世子自己不愿意去,不知真假,反正如今他不在国子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