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是他的小外甥女,大姐姐给裴止生下一对龙凤胎,男孩叫裴焕,乳名欢哥儿,女孩儿叫裴熙,乳名喜娘。
裴管家连忙接过花环,小心收好。
卖花的母子千恩万谢走了,景年觉着歇得差不多了,起身离开。
小厮给了茶钱,景年回到马车上就忍不住皱眉,颠了一路,骨头都要散架了。
好在终于要到家了,进了京城,路也平坦许多,没那么颠簸了。
马车一路驶进一条宽阔的街道,在一座三进的朱门大宅前停下。
这座宅子并不是景年离京前住的那个小院,而是一年前他阿兄调任回京,圣上赐的宅子。
当年陆景堂外放,按照正常情况来讲,应该是州府通判之类的官职,正六品或者从五品,比之他调任前升一两级。
然而并不是如此,许是为了补偿,昭明帝给的官职是云南府同知。
同知,知府副职,正五品。
陆景堂成功实现三级跳,从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一跃成为手握一府重权的五品权臣。
大概是朝中大臣觉得陆景堂这么一个年轻人,还是难得的三元及第,被发至云南,确实有些可怜,竟没人上奏反对。
陆景堂就这么上任了,两年后,云南府异族叛乱,府衙被围,险死还生。
云南府知府谢广德被揭发勾结当地豪族,贪墨盐税,隐改黄册,圣上大怒,将谢广德下狱,押送回京受审。
时任云南府同知的陆景堂,权知云南府。
说是“权知”,可一直没有新任知府上任,一年后,陆景堂考评上上等,接昭明帝圣旨,拔任云南府知府。
三年两跳,直升四品,当朝再没有比他升得更快的了。
那会儿景年还没出发去书院,跟姐夫去酒楼,听见有人说,说他阿兄是文曲星下凡,宰辅之命。
一个个说得有模有样,景年倒没觉得他阿兄升官了怎样,他听说府衙被围的时候吓死了,不过消息传来的晚,传到他耳边时,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宁愿阿兄不要升官,平平安安就好。
陆景堂在云南府又待了三年,景年知道他阿兄想在那里再待几年,或者调任去别处,但他不想回京。
可昭明帝偏偏不让他如意,一年前,陆景堂调任回京,入户部,任户部右侍郎,正三品,着绯袍,赐官宅一座,金银玉器若干。
景年对此没什么概念,他阿兄当再大的官也还是他阿兄。
他这几年基本上没着家,就是过年回家的时候,家中送节礼的特别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车一车的节礼送来。
有些是推拒不掉的,就得还一份差相仿佛的回去,陆景堂处理这些人情关系,都带着景年一起,他觉得可没意思了。
当然,备礼这些活儿,是管家亲随准备的,陆景堂从云南回来,带回许多人,充作家中护卫仆役。
周管家就是陆景堂从云南带回来的,景年去过云南府探望兄长,那会儿周管家就是他阿兄的管家,后来又跟着他阿兄,举家来了京城。
回京后,周管家又买回来一些丫鬟婆子厨娘之类的,即便如此,屋子也是空空荡荡的,三进的院子,只陆景堂一个主人,着实太空阔了。
也就只有景年回来的时候,多个主子,一下子多了许多热闹与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