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景年从小养成的习惯,只要是否定,他就喜欢说“不”。
崽崽跑过去,拉住阿兄手臂:“不不,不打。”
陆景堂稍稍冷静下来,他知道景年虽然小,但很是聪慧。
若三郎真的欺负了小五郎,他定然不会帮他。
于是陆景堂稍稍松了手劲儿,低头问幼弟:“方才是怎么回事?”
景年指了指地上滚落的野果,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年哥儿吞不下……”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喉咙,小家伙儿以前没被卡过,不知道怎么说。
“难受,痛……”崽崽呜呜咽咽跟阿兄道委屈,还觉得丢脸,吃东西都不会吃,他好没用哦。
陆景堂听明白了,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松开了三郎的手臂,恼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怎地如此粗心,年哥儿年幼不知事,他也不知吗?
梦里便听说过谁家小儿因被食物卡住喉咙,等不及医官到来,活生生憋死的事。
他竟忘了,哪怕叮嘱年哥儿一句,想必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景年诉完委屈,又帮堂兄解释了一句:“三哥……”
他小手在背后拍了拍:“三哥拍拍,就吐出来了。”
陆景堂这才知道为何会看见刚才那一幕,原是他误会了三郎。
他立刻俯身将三郎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满怀歉意道:“抱歉,是为兄鲁莽,未曾弄清楚便动手。”
三郎见天儿的被阿娘骂被阿爹打,这般摔一下,不痛不痒。
他站直了,眼珠子转悠一圈,故作委屈道:“阿兄摔得我好痛……”
陆景堂:“……不然你摔回来?”
“那倒不必!”三郎指着他身后的背篓,图穷匕见,笑嘻嘻道:“阿兄将你采的菌子分我一口便成。”
陆景堂瞳孔一缩,毫不犹豫拒绝了:“不可!”
三郎脸上的笑僵住了:“为何?”
他以为,以二兄对小五郎的重视,他救了小五郎一回,二兄怎地也不会舍不得几个菌子吧。
陆景堂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的莫测。
“菌子或有毒,不可随意食用,若三郎吃出病来,我无法同二叔二婶交代。”陆景堂说。
三郎气哼哼地说:“什么毒性,你们都吃了那么久,也没见中毒,可见二兄确能分辨菌子,舍我一口又怎么了,大不了下回我同阿兄一起去山上,我给阿兄帮忙,多采些回来!”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陆景堂就是不松口,最后三郎只能气呼呼地走了。
“阿兄……”景年扯了扯兄长衣袖,小声道:“可以把年哥儿的菌子,给三哥吃。”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崽崽,三堂兄帮了他,他便舍得把自己喜欢的吃食分给他。
陆景堂还是用一样的借口敷衍过去:“不可,若二叔二婶晓得,要不高兴了。”
他哄着幼弟说了几句话,听他嗓子似乎没什么问题,又让崽崽张开嘴,仔细瞧了瞧。
折腾了一番,确认景年无事,陆景堂才将背篓收到一旁,去找陆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