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高考成绩非常出色,全国所有大学任选的那种。
早些年大家都发现,景年在医学上是有些天分的,一些医学常识,说是常识,普通人看过就忘,景年好像天生就知道。
问他,他也不记得在哪儿看过一眼,就记住了。
这不是因为他记性好,换成文学常识,他不一定记得住,别的常识也一样,单就医学类的,他特别敏感。
他自己对此也很感兴趣,没事会翻翻医学类书籍,是在旁人看来很奇怪的爱好。
熟悉他的老师同学,都以为他非常有可能去学医,读医学院。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景年不但没有读医学院,也没有去给他打过招生电话的2,而是去了全国最有名的那所农业大学。
他去学农了。
这实在让人意外,但景年的态度却十分坚定,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第一志愿填的就是这个。
当时填志愿的时候,家里就地震过一回。
林巍峰还说让他去学金融,等毕业了进林家的公司,帮林锦荣打理公司。
这些年他看着景年长大,知道他品性,林锦荣也十分看好他,景年这些年和他处得还不错。
他两个亲弟弟,都是拿着公司股份分红,干自己喜欢的事儿,开酒吧搞乐队,玩赛车弄会所,各有各的乐子,反正不可能回来给他帮忙。
林巍峰这些年也逐渐退下来,把手里的权利大都放给了长子。
尤其是这两年,眼看着宗廷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将一众比他大一轮的“太子”们都比了下去,林巍峰他们这些掌势的老总,是又羡慕又心焦,回过头就开始搞自家继承人。
林锦荣身上的担子骤然加重,偶尔会觉得吃不消,他们不缺能办事的人,但很缺能办事又很可靠的人。
像景年这样的身份,某些时候,还能代表他,代表林家来处理一些他不方便处理的事,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林锦荣是巴不得景年进公司,之前他也以为景年想学医,还让他老婆旁敲侧击地跟徐娟讲过,说学医辛苦,还有危险,也挣不到什么钱。
医闹的就不用说了,这几年疫情,医护人员可是抗战在第一线。
是啊,太辛苦了。
徐娟也这么觉得,但她更愿意让孩子开开心心的,如果他喜欢学医,想学医,那就去学吧。
对林锦荣两口子,她的回复十分果决“是辛苦,但别人家孩子能承受,我家年崽也能。”
行吧。
总不能强逼着景年改专业。
然而大家都做好他去学医的准备了,他志愿填了农学院。
还不是一所,是所有志愿,都是农业学院,要不然就是综合大学里面的农学专业。
旁人问他,他就说想学这个。
最后才跟宗廷说了心里话“我小时候,爷爷奶奶种地特别特别辛苦,他们说,希望我以后不要种地了。”
“可是总有人在种地,在过特别辛苦的生活。”
景年撑着下巴,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我想着,我去学一下这个吧,我没办法让像我爷爷奶奶那样的农民都不种地了,但……也许能让他们种得轻松一点儿,多挣一点钱……”
他脸颊泛红“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讲,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妈妈他们也不能说哦。”
“不说。”
宗廷目不转睛地看着景年,他觉得,少年像在发光。
“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