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肿着的男人含糊不清道:“哥,她说要咱们把剩下的都给她秤了。”
“你真要啊?”肿眼皮问。
秋云婶子也急道:“绣儿,你买这么多干啥?”
方锦绣现在拉“表舅”当挡箭牌已经很顺手了,眼都不眨地编说:“婶儿,你知道的,我表舅那个身份地位,我送少了,拿不出手啊!而且他家人挺多的。”
秋云婶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哪晓得方锦绣的“表舅”是个什么身份,但是听话音,看他寄来的东西,莫不是个厂领导啥的?
现在当工人特别吃香,所以秋云婶子朴实的观念里,能当个厂领导,那就是顶顶有身份的人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说不定绣儿他表舅,能把绣儿招进厂里当工人呢,绣儿可是高中生,文化水平高。
秋云婶子自动给方锦绣那个不存在的表舅设定好的身份,并且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那你买吧,欸,他这竹筒不行,太简陋了,最好有那种玻璃罐头的瓶子,装蜂蜜最好。”秋云婶子还挑捡起人家容器来。
卖蜂蜜的男人赶忙说:“玻璃罐头贵啊,我们哪送的起,这竹筒是白送的,你们回头自己找罐头瓶装一下就行了。”
确认方锦绣要买,他就把蜂蜜刮下来秤,这个蜂巢很大,最后取下来的蜜除了卖出去的半斤,还有七斤八两。
蜂巢上还有一些蜜不好取下来,卖蜂蜜的男人一想到这都是钱,急得恨不得一个个蜂巢去刮。
方锦绣隐约记得蜂巢也是可以吃的,好像还能泡酒?她挺想不明白的,好像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能拿来泡酒。
“要不是你这蜂巢也卖我吧。”方锦绣说。
那感情好!
人家摊主乐意极了。
蜂巢就不能按照蜂蜜的价格卖了,但里面还有不少蜂蜜,最后算五毛一斤。
还有蜂蛹,两毛一斤打包卖了。
连着装蜂巢的木桶,花了方锦绣十块零七毛钱,三十块钱去了三分之一。
方锦绣管卖蜂蜜的要了几个竹片,刮了点儿蜂蜜给几个孩子吃,三个小孩儿道了谢,拿着竹片高高兴兴舔着蜂蜜。
取下来的蜂蜜被装在一个个竹筒里,方锦绣装作往背篓里放竹筒,趁人不注意就收了一个到货柜里,反正她手伸在背篓里,除非刻意去看,不然看不清。
她收进去的一竹筒蜂蜜有两百三十七克,app给的定价是一百五十二,也就是说,一斤单价超过三百元。
方锦绣惊喜不已,她就知道,野生的蜂蜜价值肯定不会低,这一波赚了。
她没有改动系统的建议价格,也没敢当着秋云婶子和几个孩子的面继续往货柜里收,背篓里一个竹筒不见了他们看不出来的,但是多了就要出问题了。
秋云婶子帮她拎着桶,方锦绣背着其他东西,竹筒太多了,背篓放不下,几个孩子手上还拎了几串。
往回走路过卖木雕的摊子,方锦绣还没忘记买木雕,“表舅”再次被她拉出来用:“表舅家小孩多,没什么好送的,咱这儿的东西人家城里娃看不上,我看这小动物雕的怪好看的,寄过去当个小玩意儿。”
十多块的蜂蜜都买了,小木雕算什么,秋云婶子麻木地看着方锦绣大买特买。
绣儿做的对,不光要跟表舅处好关系,还要跟他家人处好关系,万一就进厂了呢。
欸,就是心疼钱啊!
虽然不是她的钱。
小木雕便宜,几分钱就能买一个,方锦绣买了一堆,也没数,怎么也有个十几个吧,才花了几毛钱。
买完东西回去,景年已经醒了,他醒来没看见姐姐,当时懵了一下,刚睡醒还不清醒,街道上都是人,这也不是家里。
小崽崽坐在筐里,一下子慌了,眼圈都红了。
好在身边还有认识的人,田婶子发现他醒了,要抱他出来,被景年拒绝了。
小家伙儿趴在筐沿上,垂着眼角,可怜兮兮地问:“婶婶,我姐姐呢?”
“逛集去了,你这不是睡着了嘛,就没带你,婶子在,不怕啊。”田婶子知道小孩子离开熟悉的地方会害怕,给小娃娃拍了拍背,哄了几句。
景年想去找姐姐,但是大人怎么敢放他一个人去,被人抱走了可就糟了。
就算有人带着,集市上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方锦绣逛到哪了,还不如在这等。
于是方锦绣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趴在筐边,露出个小脑袋,左顾右盼,到处看的小崽崽。
“年宝。”
“姐姐!”景年一骨碌站起来,伸着小胳膊要抱。
方锦绣放下东西,把弟弟抱起来:“睡醒啦?”
景年脸贴着姐姐脖子,委屈巴巴:“你到哪了,怎么不带我……”
“年宝在睡觉呀。”方锦绣说。
景年立刻说:“我不睡,要跟姐姐一起!”
他抱着姐姐脖子,软着小奶音撒娇:“可以叫我起来,下次带我嘛,带我一起!”
“好好,带你。”方锦绣受不住甜崽撒娇,承诺道:“姐姐到哪儿都带着年宝。”
景年这才开心起来,甜蜜蜜地说:“我最喜欢姐姐了。”
方锦绣撑不住笑,难怪年宝爱吃糖,就是个甜崽崽嘛。
这会儿也半下午了,他们回去还有段儿路,该买的该逛的都买完逛完了,田婶子家的蔬菜也卖完了,万忠叔下午又卖出一个一个簸箕,收获一毛五,他十分满意。
一行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去了。
景年看见姐姐背篓里好多竹筒,问:“姐姐,这是什么呀?”
“是蜂……”
[叮——您有一份新订单。]
方锦绣下意识打开app后台,刚摆上去不久的那筒蜂蜜消失了,账户上多了一百五十二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