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着一条被绑着夹板的后腿,岩着着实实过了一段惬意日子。
身体上的伤痛对他而言并不是很难以承受,兽人体质强,从小到大经受的磨难也够多,饥饿、严寒、伤病等等,兽人都很擅长忍耐,忍耐疼痛,忍耐饥饿,忍耐痛苦。
腿疼,小问题,不影响他吃肉。
发热,也是小问题,有肉吃就行。
最幸福的是,那些肉都是别的兽人送给他的,除了族里按照惯例分给他的肉,那些肉都是意外之喜,加起来足够岩吃个肚饱。
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只用躺着吃肉,石都开始羡慕他了。
这里必须提一句,岩已经搬出少年兽人们聚居的那个崖洞了,因为祭司说,里面的卫生条件太差,不利于岩养伤。
岩听不太懂什么叫卫生条件,但祭司是跟神沟通的使者,他听不懂她的话很正常。
他把这些话学给廷听,廷若有所思,说祭司的意思大概是,原来那个洞里太脏了。
这么说他就明白了嘛,岩想,他们不愧是神眷者,祭司的话族长都听不明白,但是廷能听懂,一定是因为他们都能跟神交流。
总之,除了每天要吃很多的草,岩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舒坦极了,浑身骨头都养软了,很想出去撒开腿跑一跑。
不过祭司大人也说了,如果以后还想跑起来,现在就老老实实躺着。
这句话岩听得懂,本来以为要死了,又被救活了,活下来之后就开始期望更多,比如他的腿也能好,像以前一样飞快的奔跑,他还没有加入狩猎队,他还没有成为部族的勇士,他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
哪怕很清楚他的腿不会好,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但岩心底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祭司大人那么厉害,所有人都觉得他要死了,祭司大人把他救了回来,他没有死。
祭司大人说让他好好躺着,腿还能跑起来,说不定也能成真呢?
受伤的少年兽人,怀疑着,又期盼着。
怀着这样的期望,那些草也没那么难吃了,不就是吃草嘛,他能吃!
然后他们族长羽,抗着一桶冒着腾腾热气的蒲公英汤药(?)来到他的洞里,后面跟着赵羽茜和走哪儿都抱着一只白毛崽崽的宗廷——那桶是宗廷贡献的,换取围观祭司生火煮药的机会。
岩瑟缩了一下,因为腿被固定着,没办法挪动,他只平移了上半身。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桶里的气味,跟他吃的草太像了,只不过味道更浓烈。
今天份的草他已经吃过了!吃了好大一捆。
不会让他吃那个桶里的东西吧……
羽把木桶放在岩旁边,粗声道:“喝。”
岩:“……”
他打不过他阿娘,难道就能反抗族长吗?
兽人少年委屈巴巴地探头看过去,被热汤药的气息冲得直撇头,这也太难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