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块儿行动,总公司是有多少亿的项目出现纠纷,要到派出所来解决啊?
云盛律师看傻眼了,保证的话说了一半,后半段直接被自己吞了回去。
他看着他那些大前辈,众星拱月地跟着高大英俊、气场摄人的青年,看着那个青年担心地抱住会被他们打压,踩断傲骨的学生,云盛的律师心态崩了。
“你不是说,他就是个穷学生吗?”他咬着牙在郑家兴耳边问。
郑家兴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同样没见过宗廷,但景年那一声“哥”他听见了。
他知道景年有个哥哥,一个从来没出现过,但很多人都知道的“哥哥”,因为景年是个“兄控”,经常会提起他,什么“我哥说”,“我哥怎么样”,谁都知道,哥哥是景年的骄傲。
景年家里有点儿小钱,还有卖酒的路子,养出来一个事业有成的长子,有什么问题?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但他背后可是云盛!景年他哥再出息,也不过是个泥腿子,裤脚的泥巴点儿都没洗干净吧?不是人带得多就有用,他这边可是云盛法务部的律师。
郑家兴不在意道:“放心,他家就是种地的,家里有点儿钱也没什么。”
放心?放什么心?谁放得下心?
云盛的律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难形容清楚。
郑家兴还顶着脸上的青肿,龇牙咧嘴地说:“等我舅舅来了,我一定跟他好好说说,告诉他王律你帮了我不少忙。”
这还给王律师画大饼呢,可惜这大饼,王律师根本啃不下。
他战战兢兢,鼓足勇气去跟宗廷带来的大状们表明身份,套近乎,打招呼。
说实话,让这么一群人来解决这样一个小纠纷,真是杀鸡用牛刀,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他们拿着宗氏高到离谱的工资,大少要用他,他们自然要尽心尽力,哪怕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案子。
王律师迎上来,这些大状们多多少少都给了他一点回应,来的路上已经简单了解过事情经过,这些人精都觉得蛮好笑,仗势欺人的富二代,一脚踹在了铁板上,还挺会挑,挑了最硬还有护甲的那块板子。
跟郑家兴、云盛方交涉,交给带来的助理和律师,宗廷全副心神都在景年身上。
景年说没事,他却怎么也没办法放心,恨不得把他衣服扒了,好好检查一番。
“真的没事。”景年抱着宗廷手臂,他身上脏,不想弄脏宗廷,但宗廷毫不在意,揽着他的胳膊力气很大,景年心里其实是委屈的,巴不得抱着宗廷好好倾诉一番。
但他要面子,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撒娇,强装淡定,两只手却把宗廷胳膊抱得紧紧的。
郑家兴从看见自己带的律师在景年他哥带来的人面前点头哈腰起,就已经开始发晕了。
怎么回事啊,同行是冤家,你都干律师这一行了,就算对面的律师再牛,上了法庭坐在对立席位上,也是要据理力争,替被代理人争取权益。
怎么还没开始,先跑去跟“敌方”套近乎了?
他看着黏黏糊糊挨在一块儿,在他面前铁拳出击,攻击力爆表的景年,在他那个哥哥面前,鼓脸歪头,装乖卖痴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等着,等他舅舅来了……
“家兴啊,你没事——钟特助?”问询室外又进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打头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那种社会精英阶层,进屋之后先问郑家兴,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瞥见站在一旁当吉祥物的钟特助,硬是强行转了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