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起来之前,景年以为是明天实习有什么注意事项或者变动,公司要跟他讲。
但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请问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景年一张俊脸绷得很紧,语调平静,但眼底怒火盎然。
室友们察觉出不对劲,对视几眼,互相无声询问,都没干吱声,等着景年打完电话。
一分钟后,景年挂了电话。
金洲先开口:“怎么了?”
景年揉了揉眼睛:“我的实习名额被取消了。”
“什么?”金洲惊叫道:“为什么?”
景年苦笑:“我也想知道,我问了,他们没说,只说这是公司的决定。”
周鹏飞骂道:“有毛病吧,就算不要你去,早点儿说不行吗?明天就要报到,今天通知你不用去了,这时候到哪儿找合适的实习单位,这不是坑人吗?”
冯涛赞同:“老三说的才是重点。”
金洲愤愤道:“要这么说,他们就是故意的,老四跟他们又没仇,一个还没进去的实习生,他们这么折腾……”
周鹏飞扭头,和金洲对上眼,两人异口同声道:“郑家兴!”
金洲笃定道:“是他,一定是他在搞鬼,他有关系把自己送进云盛实习,肯定有关系搞掉景年的实习名额。”
周鹏飞和冯涛没说话,但两人也觉得是他了,除了他,也没人这么恨景年。
几人义愤填膺,帮着景年把郑家兴骂了个狗血淋头。
光骂还是不过瘾,景年的实习名额已经丢了,金洲捏着拳头说:“不行,我得找他去。”
“别去。”景年拦住了他,“我们没有证据。”
因为丢了自己的实习名额,就让室友去找郑家兴打架?一旦金洲先动手,以郑家兴的尿性,一定会倒打一耙。
最后一年了,景年不想因为自己,让室友背着处分毕业。
冯涛也说:“现在该想想,景年的实习怎么办。”
他们这个专业很注重实习成绩,否则也不会有这么长的实习期,实习单位也很重要,会影响未来就业。
好的单位和公司先挑人,拖到现在这个时候才通知,景年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好的选择了。
金洲试着提议:“景年,不然你找找邵大佬吧,去设计院?”
“不。”景年抿着唇,断然拒绝。
他其实不排斥利用家里的关系,这些关系是他自己这个身份的一部分,为什么要割裂?
像郑家兴那样,利用关系进入他们需要重重考核才能进的公司,早早预定实习名额,景年能理解,但不会那么做。
他要是找邵钧,自然能解决实习问题,只要他开口,邵钧一定会把他塞进设计院。
甚至过分一点儿,他闹一闹,求求舅舅,以他舅舅和邵钧的关系,连实习都不用去,一样能拿到优异的实习记录和盖章。
可他不想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他家里是没钱让他躺平吗?什么都不想干,一开始就不用努力。
实习是对他四年学习的检测和实践,是他自我提升、初涉职场的途径和考验,如果他不想做这一行也就罢了,既然想做,当然要认真。
邵钧是标准科班出身,设计院能教的他都能教,景年选房企也有这方面原因,他想看看自己这个专业不同的路径。
但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