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堂一脸冷漠:“临近年关,你晓得吏部堆了多少差事吗?”
他忙得昏天黑地不见天日,还得忧心幼弟被男人骗了,请这一天假,后头不知道要花多少休息时间来补。
既然这事了了,当然不能在家消磨时日,先去销了假,能办一点儿是一点儿。
一想到他这差事,还是替拐走他幼弟的人办的,更觉抑郁,对景年也没了好脸。
景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陆景堂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既回了京,别一天到晚儿女情长,没事在家多读读书,林先生不久前还跟我提起你,担心你一人在乡下守孝,过得清苦。”
老先生没跟他梦里一般,死在这场皇位之争中,也算是件好事。
以陆景堂的心思,恨不得把景年再撵回老家收收心,别被个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可这外头,又是风又是雪的,他还不至于狠心到连年都不许过,逼着幼弟顶着风雪赶路。
等翻年天暖和,景年孝期差不多也快结束了,让他再赶一个月的路回老家,实在没必要。
景年愧疚道:“我知道了阿兄,等出了孝,我就去拜见先生。”
他身戴重孝,先生又年纪大了,不敢去他家里拜访,还劳得先生惦记。
原本想着回京之后,问一问先生安,将他从老家带回来的特色熏鱼给先生送一些去。
之前林先生在他家乡住过一段时日,还挺喜欢蒸熟过后软而不烂的熏鱼,景年匆忙回京,还记得给先生带上一些。
他路上是这么安排的,回家之后先看看兄长是什么事召他,若是无事,就派人将东西给先生送去。
没想到刚进城就被带进了宫,一出来,兄长就扔了个大雷,给他炸得昏头转向,一整日的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差点儿都抑郁了。
陆景堂面色稍缓,张嘴就给景年布置了一堆功课,听得景年一张俊脸皱巴成一团。
“怎么?不愿意做?”
“愿意!愿意!”
景年勉强撑出笑脸:“我特别愿意。”
他都从国子监毕业了,时不时做一做先生布置的功课就罢了,兄长还让他做、功、课!
陆景堂掸了掸袖子,笑道:“你要在家守孝,又不好出去耍,正好在家潜心读书,你不是怕冷?免得出去受了冻……”
他目光落在景年身上那件新斗篷上,话语渐消。
从上到下一整身,显然不是他昨日穿出去的,这是又在宫里换了一身新的。
一套新衣裳而已,陆景堂除了心中嘲讽宗廷早有图谋,并不觉得景年穿他一身衣裳有什么。
但是……
他敛了笑,皱着眉:“昨夜你宿在何处?”
“啊……昨夜……昨夜我……”景年倏地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前天能大大方方的跟兄长说,他在帝王的龙床上睡了一觉,是因为那会儿他还把宗廷当好友,而且当时就他一人睡。
可是昨夜……昨夜他和阿廷算是同床共枕了吧。
这副吞吞吐吐似乎发生了什么的模样,刺得陆景堂头皮发麻,他厉声道:“陆景年,你可是在孝期,孝期当禁/欲,杜绝房事你知不知道?”
“禁、禁/欲?”
景年满眼惊恐地看着兄长:“阿兄,我和阿廷都是男子啊!”
他也是看过几本艳情话本的,图销量嘛,里头难免会有些细节描写,所以虽然没有特意关注,但景年大致清楚男女之事、夫妻敦伦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