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放愿意带他,松烟感激的不得了,别说叫爷爷了,真当爷爷伺候着他也愿意。
景年好笑道:“你管他叫爷爷,我管他叫叔,你该管我叫什么?”
松烟嬉笑道:“少爷您要是乐意,小的也能管您叫叔。”
景年被逗乐了,笑斥一句:“瞎说!滚蛋。”
他们在外游学,算是共患难过的,彼此颇有几分感情,否则陆景堂也不会百忙之中,还记得让周管家带一带松烟。
景年哪晓得这中间的道道,他只知道只要松烟愿意,他要一直留他在身边的,就跟忠伯之于先生一样。
不过哪怕不懂,现在想一想也想明白了,美滋滋道:“阿兄真好。”
松烟跟着笑,可不是嘛,他家少爷是摊上一个好兄长,不像他,他家男娃多,家里为了给他阿兄娶妻,将他这个不上不下的儿子卖掉了。
幸亏遇见了大少爷,他相貌还算清秀端正,偷听到牙人讲,原本是打算卖到那些脏地方的,给足了他爹娘银钱,他爹娘哪怕晓得也不在意。
在大少爷手底下待了一段时日,调理好身上那些坏毛病,恰好小少爷需要一个书童,他运气好,被选中了。
那会儿小少爷年纪还小,担心脏了他耳朵,松烟只能同他说,他是逃荒路上,与父母失散了。
小少爷心善,还一心想着帮他寻家人呢。
“我夸阿兄,你傻笑什么?”景年将点心往松烟面前推了推:“我想回家吃正经饭,你把这个吃了吧。”
松烟知道景年是个好性儿的,不爱捉弄他们这些下人,所言皆真心。
他也没跟景年客气,拿了两块儿点心吃下,景年要他喝水,他摇头说不渴。
少爷让他吃点心是赏,他再不知好歹的用少爷的杯子喝水,那是昏了头了。
松烟吃了两块儿点心就不吃了,将剩下的点心包了起来,对景年笑道:“小的晚上饿了吃。”
景年点点头:“我晚上也饿的,你要是不够吃,晚上多拿几个馒头干饼的,晚间饿了吃。”
松烟比他稍大一点儿,差不多的年岁,正是能吃的时候。
松烟点头,担心道:“少爷您饿着可怎么读书,小的听说有那监生,每日家中送饭的,咱们也给您送吧。”
“是得送。”景年说:“下个月早中晚都送,送两……等我回去再细说。”
他蹭了云廷那么久的饭,实在不好意思了,同他说好,下个月他送半月,云廷家里送半月,他们互相蹭。
要不是云廷不愿意,他可以让家里一直送。
其实上回休沐,陆景堂就准备让人给他送饭了,是景年不好意思才拦着没让。
松烟立刻道:“小的给您送!”
他跟的主子是景年,一个月到头见不到人可怎么是好。
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到家。
要么景年不乐意当官呢,都这么晚了,他阿兄还没回来,听说这几日也是忙得很,整日早出晚归,不见天日的。
景年回家先洗了个澡——在国子监洗澡毕竟不太方便,哪怕他在号舍里置了个澡桶,可水热嫌烫,水温正合适,刚泡进去没一会儿水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