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廷下意识跟着他走,他很难对景年说出拒绝的话。
三郎去取了狼皮,结账回来,看着堂弟跟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说有笑,心里直犯嘀咕。
没等他上去打个岔,几人刚走出大门,松烟便领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冲到景年面前:“少爷,这是裴府的下人,他说大小姐病了,请您去府中主持大局。”
景年面色一变:“阿姐怎么了?”
那仆人弯着腰,急声道:“内院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少夫人突然生了高热,裴管家让小的来请您过去一趟,小的去您府上,您不在,说是来了此处,小的便寻了过来。”
幸好在门口看见了松烟,否则就错过了。
“请大夫了吗?姐夫呢?”景年脚步不停,已经走到马旁,接过松烟递来的马鞭,翻身上马。
“请了融安堂的大夫,少爷那边,家里派人去找了,翰林院那边说他去了宫里,如今正在宫门外候着。”
景年心急如焚,大姐夫家族在蜀地,父母亲人皆不在京中,好处是他阿姐不用伺候公婆,坏处便是如此,一旦出点儿什么事,家里只剩下两个年幼的孩子,没一个能主事的主子。
他控着马调转方向,微微俯身:“承平兄,实在抱歉,今日有事要失约了,我欠你一回,来日定会补上。”
云廷心中失落,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景年面上的焦急毫无遮掩。
“无事,我等你。”
景年拱拱手,又同李士杰和薛忠宝道歉,两人自然不会计较,催着他赶紧回去。
“驾!”景年马鞭一挥:“三哥,我先走一步。”
三郎也忧心堂姐,迅速上马追了上去。
云廷立在原处,看着红衣白马,背影渐渐走远,抬手轻抚胸口。
“主子。”白三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静立在他身侧。
“他好看吗?”云廷突然开口。
白三愣了一下,这是在问方才那位小公子?
他立刻点了点头:“好看,小公子芝兰玉树,神清骨秀,玉质天成。”
哪怕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也没法说那位小公子不好看。
云廷扯了扯嘴角,可惜这种皮质面具还没办法做到控制表情。
“他真好看……”
云廷喃喃,抚着胸口,手掌下的心脏现在依旧在剧烈跳动,难以平静。
他从小就很少有剧烈的情绪波动,母亲指责他天性冷漠,不值得怜爱,可即便听见这样的话,他也并没有觉得难过。
谁也不知道,他记事早得可怕,似乎是从生下来就开始有了记忆,因为他安静不哭闹,所以他是被送走的那一个。
如果只是这样,他会平静接受,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是他们不肯放过他,他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可是就连报复,似乎都只是要走的既定程序,并不能让他感到开心。
但是在看见景年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忽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鲜活。
他听见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似乎从那一刻开始,生命突然有了不同的意义。
“他真好看。”
云廷又重复了一遍,眼神痴迷。
白三的那些形容词,在他眼里都不存在,他只知道,景年哪里都好,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每一点,都恰到好处的好看,戳在了他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