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文敬家……有了这事,往后他少去甚至不去都可以,堂伯年纪大了,剩下的都是他平辈,用不着他时时拜访。
所以不必风声鹤唳,先自己吓自己。
裴止点头:“年哥儿说得有理,不过,这几日若是出门,还是把家中长随带上。”
景年笑不出来了,他最不喜欢出去玩儿,身边跟一串人,一直就没养成这个习惯。
他是从小被照顾着,可他性子还有点儿怪,认人,就认那几个亲近的,不熟的人太多,离他太近,他心里烦得慌。
按正常配置,他院里原本该有四个大丫鬟的,就是因为景年嫌人多,才精简成两个。
“我……我把松烟带上。”景年跟姐夫讨价还价。
就快要被关进国子监了,仅剩的自由时光,让他不出门是不可能的。
裴止嘲讽:“你那书童,瘦瘦纤纤,能顶个什么事?若是遇到麻烦,指不定还得你照顾他。”
景年的书童是他捡回来的,据说是逃荒时与家人走散了,家里其他下人说,他许是被家人给卖了,又逃了出来,才流落街头。
松烟刚到景年身边的时候,瘦巴巴的,脑袋大身子小,明明比景年还大两岁,比他矮比他瘦。
这样的孩子,陆景堂原本不想让他作景年的书童,宁愿在家里给他找个事儿做,可景年坚持,后来去书院读书,带的也是松烟。
“松烟是天生不长肉!”景年不服气地辩驳:“他力气可大了!你别不信,我下回带来给你看!”
“信,我信。”
裴止敷衍孩子:“他一人不够,你多带几个,否则……否则我跟你阿姐说去。”
景年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姐夫你怎么还告状啊!”
他别的不怕,就怕阿姐哭。
裴止微微一笑,告状怎么了,告状好用,他就告状。
这不是陆景堂不在嘛,大舅子要是在,他就不用跟夫人讲,直接跟大舅子告状,让他管管小舅子。
景年:“……”
我刚认识你时,你不是这样的!
被姐夫威胁,下一回出门,景年只能带上人。
除了他书童松烟,还有几个亲随。
说来怪郁闷的,家里亲戚他都拜访过了,原本打算去见之前的几个朋友,小时候一起翻墙爬树蹴鞠,如今访个友,身后跟着一串人,想好好玩儿都放松不下来。
不过朋友还是得去见,他去问过先生了,国子监那边他随时可以进去,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入学。
景年不愿意这么早去,找了个借口,说等他阿兄回来。
其实也不算借口,他好久没见过阿兄了,入了国子监,又得等下回休沐。
陆景堂寄回来的信上说,他大约还有四五日就回来,所以景年想着趁此机会去见见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