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如贺慈所说,言喻这边的电话打出去以后,竟然真的隐隐约约听见一点声音微小的铃音。
“是在那边的小渠里!”言喻立马反应过来。
茶园通往小渠的路并不是很好走,贺慈挑了块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把言喻放在原地,嘱咐他不要乱走,这才顺着铃音的方向走过去。
走了没几步,就在小渠的横梁边上看到了滑倒的脚印痕迹。
贺慈不敢耽搁,跨上横梁那一刹那,就看见不远处的流着水的小渠里,躺着一个晕厥的老人,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伞。
老爷子头角磕着血,显然已经没了意识,两个人再来片刻,估计那小渠里的水,都该漫过老爷子的鼻子了。
贺慈上前,没有大的动作,先是绕过老人的脖颈,轻轻撑着他,让他不至于被水漫过去,然后才慢慢开始观察老人头上的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
“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头子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费劲儿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隐约间只看见一道锋利的眉形,在眉尾处断开,下面是混黑的一双眼眸,看起来就是一副凶神样儿。
倒是挺像他年轻做生意的时候,经常碰见的那种街溜子,但是也不完全像,那种清冷沉稳的气质,又不像是街溜子混街十几年能打磨出来的。
“你是...”
言正松年纪一大把,看人倒是挺准,这小孩也就是长得坏,但是那眼神可是骗不了人的,这小子眼珠黑,胜在干净,最坏也就是做事混账,没什么坏心思的。
见老人稍微有些清醒了,贺慈松了口气,他喜欢听言喻讲话,喜欢回应言喻的话,但和别人交际一向不是他的强项。
这会儿面对略微清醒的老爷子,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讨人喜欢,干脆也不说了。
见小伙子不应自己,言正松讨了个没趣儿,正好也没什么力气,也闭了嘴。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好在贺慈也习惯了,眉头微微蹙着,伸手摁住他胸前的骨头,然后是四肢,确定骨头没摔出什么大的问题,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像刚才背言喻一样,把老人背在背上。
背上的老爷子一言不发,却一直在观察这个沉默的年轻人,做事利落,有条不紊,年纪轻轻沉得住气,将来不走歪路,也绝对是个人才。
直到上了田头,看见不远处撑着伞的言喻,贺慈脸上才有了些许明亮的神色。
“爷爷怎么样了?”言喻赶忙上前,给两个人撑着伞。
“骨头没伤,皮擦破了。”贺慈摇头,示意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