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颜料盒里仅有的几样干净颜色,言喻难得的叹了一口气,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无意间瞥到窗外捧着花一脸严肃的站在墙柱边上的贺慈。
似乎就是刚才那么一眼,他确定了言喻的位置,目光就再也没离开过。这会儿隔着一层玻璃,两人却像是在对视一般。
言喻看着外面沉默的少年,呼吸迟钝片刻。
生人勿进的黑色卫衣,怀里烈红如火的玫瑰。
黑与红交错织杂着,冷冽和热潮,浓烈的极端,是足够惊艳的一幅画。
这是他的初恋,也将是他最耀眼的青春。
原本冰冷的少年,眉眼被怀里那簇艳烈的玫瑰烫的温柔,看的言喻心口砰砰跳,难以言喻的滋味在言喻的骨子里叫嚣着,叫嚣着要他把这幅画画下来。
铃声响起的前一秒,言喻落笔,在最下方写下这幅画的画名。
《悸动》
言喻脚伤还没好,这会儿交了卷,他也不着急,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走。
“慈哥,你这次是专门来看我的吗?”钟艺围在贺慈身边,叽叽喳喳聒噪地说个不停,“肯定是陆宣给你说的吧,我上次发朋友圈他肯定也看见了!”
“慈哥你也是,转学到名藤怎么跟大家都没有联系了呀,你不联系他们也就算了,不联系我是怎么回事?”
“来就来了,买什么花啊!”
言喻脚下一顿,握着门把的手攥的惨白,他忽然间有些不敢出这道门,刚才心里的痴心妄想在一瞬间摔得粉碎。
那一瞬间,心里畸形的想法频出,他无比渴望自己落选,毕竟,他画的是贺慈,把自己的真心公之于众,确实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背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言喻刚一接通,就听着外面有人转动了门把手。
‘吱呀’一声响。
“小喻啊,这次五一就回来吧,这边师资也挺不错。”那边传来老爷子气愤的声音,“要不是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我还不晓得你在那边被人欺负成啥样儿,也不知道给家里吱一声,要不是听说你今天考试,我非给你接回来不行!”
“就说让你早点回来,呆那破学校干甚!”
“是不是又被哪个小伙缠上了,谈恋爱了?”
身前一片阴影笼罩下来,耳边是爷爷不间断地碎碎念。
“没有爷爷!”他立刻否定。
言喻抬头,对上贺慈那双阖黑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心里发慌。
言喻张了张嘴,一时间哑了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还是言喻挂断手机,先开了口,“今天,谢谢你。”
“借过。”
这生分的谢意,刺的贺慈浑身不适滋味儿,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
“什么时候走?”
“明天,明天就走。”言喻不动声色地撇开他的手。
“明天期中考试,不参加吗?”贺慈转过身,跨过一步,站在他面前,语气一软再软,是明显的退步和讨好,“参加吧,你这些天学的很认真。”
言喻执拗地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抬起手臂,冲他晃晃手机,“爷爷让我回去。”
贺慈紧紧攥着手里的花,一时间忘了把它也送出去。
“话剧也不演了,是吗?”
仿佛一瓶辛辣的酒从喉头浇过,言喻别过脸,掩藏起微微泛红的眼角,赌气似的,“找不到王子,就不演了。”
“我先回教室收拾东西,就不跟你们一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宣:追老婆你脸皮厚一点儿嘛慈哥
言言下一章就会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