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都还等着闻梵声拿主意。
身为整个团队的核心,闻梵声思索一瞬,沉声开口:“岁岁,你穿上意南的衣服,到家门口引开记者,我和意南趁乱离开。”
徐岁岁不敢耽搁,立马换上姜意南的风衣,戴上口罩和假发,两人身材相似,扮起来还有七八分像。
徐岁岁一出大门,记者立刻就一拥而上,将人层层围堵住。
闻梵声和姜意南等人趁乱溜出了别墅。
雨还在下,天色昏黑未定,冷风呼呼直吹,寒意四下流窜,严丝合缝将人层层围缠。
十月底的天儿,一日冷过一日。
怕保姆车惹眼,闻梵声特意让司机开了一辆别克过来。银色小车穿行于宽阔的大街,车轮滚滚,疾驰不停。
和顾砚钦的见面地点是闻梵声选的,茯苓山庄,一家休闲旅游的度假山庄,位于宛丘市郊,是谢家名下的产业。她家谢予安一早就差助理打点过,非常安全。
两人到的时候,顾砚钦也刚从车上下来。
还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姜意南留意到嚣张的车牌,成串的6和8,格外显眼。
两边的人打了个照面,个个神色匆忙。
顾导没带别人,就带了他的堂哥顾塬,也是他的私人助理。
姜意南上一次见顾砚钦还是在《黎明之吻》的试镜现场。他当时白衬衫,黑西裤,像是大学里明媚耀眼的学长。除了话不多,其他还是非常温和的。
然而今日这人穿着休闲的卫衣套装,一身黑,气场凛冽,让人下意识就想退避三舍。
男人的脸色并不好看,黑沉黑沉的,看得出来同样被这破事儿整得心烦意乱的。
姜意南不由在心底叹口气。喝酒误事,她算是身体力行,真切地体会到了。这次不止她在渡劫,顾砚钦同样牵扯其中。她发誓她以后绝对滴酒不沾,彻底戒掉。
闻梵声把人领进包厢,语气歉意,“实在不好意思顾导,如此风口浪尖,还麻烦您跑这么远。主要是这里安全。我们家意南眼下正在渡劫,我必须谨慎些。”
“梵声你言重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现在再说抱歉,也没意义了。关键是怎么解决这件事。”顾砚钦整个人坐进棕色沙发,长腿随意交叠,有种说不出的冷情冷性。
注意到他这个动作,不知为何,姜意南的思绪不由自主就飘散了,回到了三个月前的那一晚。
印象中,顾砚钦并非那喜好热闹的人,却偏偏参加了祁总闹腾至极的生日趴。想来应该是祁总相邀,他推辞不了,这才来了。
那晚顾砚钦是最后一个到的。众人肆意闹腾时,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手中端一杯红酒,一副局外人的姿态,静看众生百态。
明明身陷纸醉金迷,一掷千金之地,他身上却有种遗世独立,超然物外的冷清,诸神不觉,神鬼不侵。像是隐士高人,一朝入了红尘,格格不入。
闻梵声率先表明立场,“顾导您放心,这件事我们团队已经敲定好了方案,绝对不会牵连到您。”
姜意南怀孕的事儿已经够大了,要是再牵扯进一个顾砚钦,那真是要世界大战了。
闻言,对面的男人轻抬眼皮,声线冷峻,压得低,又沉又稳,像是攥紧了一把沙子,“冒昧问一句,贵团队什么方案?”
闻梵声将计划向顾砚钦简单陈述了一遍。
“所以,放弃这个孩子是姜小姐自愿的吗?”顾砚钦眼风一甩,突然对上姜意南那张素白的小脸,敛了敛眉。
这姑娘原本就生得雪白,这两天深受怀孕惊扰,脸色越发的白,下巴削尖,双眼凝着,神思郁结。
偏偏今日还穿了一件黄白色的粗线毛衣,宽大的衣服罩住她小小的身子,恍惚让人觉得她就是那缠绵病榻的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