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年捂着嘴,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脸还是很红,像他以前吃的红苹果,连脖子也都是红的。
他眼睛张得大大的,眼神闪亮着,里面全是他那不敢置信的小情绪,却直勾勾地瞧着楚淮舟,避也不避。
在楚淮舟也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去,用手指尖轻轻地按着自己的嘴唇,好像这样还能回忆起之前的温度来。
他羞羞哒哒地低下头,眼睫毛扑扇扑扇着,终于流露出了些害羞来。
楚淮舟干咳一声,忍不住往旁边看了眼,然后假装没事人似的收拾了那些被傅年年弄散在床上的千纸鹤,全都一只一只装进了玻璃罐头中。
等那些五彩的糖纸全都被收纳在罐头中后,旁边伸过来傅年年的手,手掌心摊开,那张写了楚淮舟的“甜言蜜语”的糖纸就又展现在他面前。
楚淮舟没忍住又干咳了一声,此情此景,看着他写的这句话,哪怕知道自己当时写下这句话时的心情于与此刻截然不同,他也还是控制不住有些脸红。
他没伸手拿,傅年年小声地催促他:“这里...还有一张,也不能丢的。”
楚淮舟:“嗯。”
他接过去,在傅年年的注视下,慢慢地将这张糖纸也叠成了千纸鹤,然后一道放进了玻璃罐中。
傅年年一直盯着他的动作,也盯着那只被放在罐头里的千纸鹤。
隔着透明的玻璃,他甚至还在想,写着主人的话的那只千纸鹤,他一定能从那些千纸鹤中分辨出它来,绝对不会弄错的。
但是楚淮舟才盖上盖子的动作,千纸鹤晃了下,五彩的光闪烁,他便再也找不到哪一只才是他心里惦记着的千纸鹤了。
楚淮舟的那句“甜言蜜语”,就混在傅年年那许许多多的“甜言蜜语”中,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可傅年年并没有半分失落,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有一点点放空。
那代表着,楚淮舟对他的喜欢,和他对楚淮舟的喜欢,混杂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你我了。
他舔嘴唇的小动作被楚淮舟看在眼中,之前那个亲吻都像是“鬼迷心窍”般做出来的楚淮舟悄悄吸了口气,不是很自然地挑了挑眉。
“走吧,先去吃晚餐。”楚淮舟这么说道。
傅年年“哦”了声,站起来的时候脸蛋还是红红的,却跳了两步上去,无比自然地拉住了楚淮舟的手,靠在了他的身上:“那我们走吧。”
在他们做了刚才那样的事以后,这种之前傅年年也会做的亲昵举动,也带着无边的暧昧味道,弄得楚淮舟心跳加速。
他走慢了,傅年年还抬头来看他:“走嘛,哥哥”
楚淮舟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红:“年年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么叫我?”
傅年年认真回答:“《我超喜欢你哒》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要学会撒娇,那他就会更喜欢你的。我...我也希望你能更喜欢我呀!”
傅年年想他是那么擅长撒娇的人,肯定不能浪费自己的好天赋呀!
楚淮舟应了声,在傅年年挽着他走的时候,伸手牵住了傅年年的手。
刚还说着话的傅年年因为这个动作,又低头羞羞地不说话了。
他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王阿姨从不过多干预主家的事。
她顶多算是占着这得天独厚的好机会,能近距离地、比别的吃瓜群众更早吃到最新的瓜罢了。
但是,她在厨房热好傅年年的铁板鱿鱼,正疑惑刚才去喊傅年年吃饭的楚淮舟久久未归走出来准备悄悄的时候,看到正牵着手从楼梯上下来的楚淮舟和傅年年的时候,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她是看得出来自家少爷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的,但是很显然他们之前似乎又隔着一层纱,终究没捅破那层朦朦胧胧的纱。
可现在,不管怎么瞧,这两人现在似乎都是关系突飞猛进的模样。
王阿姨不理解。
她给楚淮舟和傅年年盛了饭离开时,还是一头雾水。
她本来是和楚淮舟一起吃的,但这种时候,怎么看都得避嫌来得好,她不是那些不懂事的人。
而像之前那天午餐时一样挨着坐着的傅年年和楚淮舟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都处于捅破那层窗户纸以后暧昧又尴尬的情境中无法自拔。
餐桌上傅年年的铁板鱿鱼飘出浓重鲜明的香气,越过了其余所有的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