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知道太多了。”他抓着池寅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比如……那个赵老板,是怎么用他的手抚摸着陈寻棋的脸蛋。”他抓着池寅的手慢慢下滑,一直滑到肩头处,攥着他的手扯下自己的衣领,“再比如,又是怎么撕了他那身好看的戏服。”
池寅看着他,没有抽回手,也没动。
视线中,那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隐隐露出几颗贝齿,眼睛静静凝望,像是一泓秋水,落了片树叶就激起层层涟漪。
任千霖忽然伸出双手,揪住池寅的衣领,一个使劲,自己倒在床上,扯的池寅也跟着俯下了身子,下意识伸出双手将他圈在了臂弯中。
“还想听么?我还知道很多哦。”任千霖轻笑道。
当着池寅的面,任千霖不想再装什么好人,和他装没用。这个人从开始就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角色,但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要害,说他运气好,在系统死死盯着众人一言一行的情况下,就不能再用运气做借口。
池寅盯着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继续说。”
任千霖却抬手将池寅推到一边,整理下凌乱的衣襟,嘴边扯出一丝冷笑:成年人了,该学着自己长大了吧。”
扔下这么一句话,他火速离开了现场。
“浪费时间。”任千霖自顾嘟哝句,转身下去到了二楼。
他将最后两章麻将取出,找到石座的位置,却发现戏子鬼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就守在最后一台石座旁边哪也不去。
这个时候,就算是故意勾引他他也不会蠢到追出来让其他人开启石座。
除非……
任千霖忽然想起什么,抬脚跑回到自己的出生点小屋。
他打开手机照明,用仅剩的百分之五的电量在满屋血肉碎尸中一点一点找过去。
唐果死时她选择的技能鸭头并没有被系统回收,那么冷杰的也一定不会,而且以他对自己的迷之自信来讲,他多半不会选择小狐狸的技能,也不会选最鸡肋的鸭头,一定是中间选项没跑了。
任千霖蹲下身子,强忍恶心,将一截穿着西装裤的下半身从角落拖出来,手在裤兜里摸索着。
他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一个胡萝卜造型的小闹钟。
任千霖将闹钟揣进口袋,再次赶往仅剩的那台石座。
果不其然,戏子还在那死守,除此之外,姜琦也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半天。”姜琦佝偻着腰,形神猥琐,冲着任千霖用气音问道。
任千霖没时间和他解释,指指里面的石座,又指指楼下大门,示意他等石座开了就往大门冲。
这一次,姜琦终于懂了。
思忖半晌,任千霖站直身子,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告诉姜琦:“最后一台石座开启后,绝对,不能被抓到。”
他加重了“绝对”二字。
姜琦又他娘的不懂了。
任千霖留下一个悲壮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胡萝卜闹钟后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戏子听到声音,瞬间高举起长碎片。
任千霖猛将闹钟送到戏子面前,按下按钮——
空气好像停止了。
房顶落下的灰尘也在半空中悬浮静止。
眼前,是一动不动的戏子,以及他那张此刻看起来无比悲催的脸。
任千霖将最后两章牌一一放进石座,随着一声巨响,石座慢慢下落,陷入地底。
“呜——”刺耳的警铃声乍响。
任千霖跑出房间,冲着还在门口看好戏的姜琦道:“赶紧走,这个技能只能维持半分钟。”
姜琦点点头,随手抓起地上一块破木板,抱在怀里跟着任千霖往楼下跑。
“这时候了你还捡这个做什么。”很多时候任千霖都参不透姜琦的脑回路。
姜琦搂紧怀中的破木板,跟抱儿子一样:“留着当个纪念,这还是古董呢!兴许能卖俩钱改善下伙食。”
任千霖:……
两人冲到一楼大堂,正好看见池寅从对面楼梯不紧不慢地走下来,跟在自己家一样悠然自得。
“还有十五秒,出门。”任千霖大力推开大门。
……
可是面前的,还是门?
“我擦?这又是什么鬼打墙啊?”姜琦惊叫一声,抱紧了破木板。
任千霖停住脚步,望着前方那道一模一样的红木大门。
不是鬼打墙,而是最后的关卡。
他的视线快速从框上划过,就发现,这道门的内门框,散发着奇异的蓝色。
他回过头,看看身后那道门,内门框,是黄色。
“姜琦,红三黄一蓝五,记住!”
“啥意思啊!”姜琦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什么红黄蓝,什么东西!
“别让……令仪……来这里!”
倏然间,脚下多了大量血迹,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快速聚集!
任千霖冲着姜急促喊道:“红色敲三次,蓝色敲五次!”
说话间,池寅已经走出了大门。
“我不能输——”身后响起戏子凄惨的哭声,“绝不能输!”
一个穿着青蓝色戏服的男人定定站在两人面前,原本黑色的长发变成了白色,像无数条蛇一样在半空中炸开。
一张微笑的脸,嘴唇鲜红,脸上的油彩过于浓艳。
姜琦睁大眼睛,手中的木板应声落地。
“千……千仔。”姜琦的嘴唇都在颤抖,“哥、哥们儿不懂你说的红黄蓝……但是哥们儿,可以……”
他忽然张开双臂,死死挡在任千霖面前:“再保护你一次。”
任千霖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是真的傻。
“你,你走吧……记,记得帮我编只小鸟,送给我喜欢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