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脚步后,楼上再次传来姜琦的嚎叫声……
趁着这段时间,任千霖赶紧去石像里把牌章拿出来,但是一次只能拿五章,一会儿还得再来。
场上的石座只剩一台,鬼只要死守这一台,并且利用无限传送来回在石座和石像间漂移,大家根本没办法开掉剩下的这台石座。
也就是说,必须要和鬼正面硬碰了。
任千霖摩挲着手中的麻将,眼底是捉摸不透的深意。他慢慢抬眼,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对了,账簿中不是还有一条有用信息么。
戏子生前住过的房间在哪?根据老板留下的字条,可以知道是在三楼,他能清楚听到楼上的惨叫声,说明戏子房间正对二楼戏台。
任千霖抬脚跨过楼梯,看了眼,发现姜琦正倚在角落里大喘气儿,一副命不久矣的架势。
他悄悄避开姜琦,来到走廊尽头最南边的房间——
刚要推门进去,却意外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虽然声音很小,但通过音色判断,是两个男人。
恍惚间,面前窳败腐旧的雕花木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就像打了层柔光滤镜,一下子将那股陈腐味儿给抹了去,门柱仿佛是刚刷了层红漆,新的泛着油光。
屋内透出昏黄的烛光,映照着墙边影影绰绰。
“赵老板,我没想到您今天特意来看我。”一道纤细的黑影举着酒杯,腰板笔直,声音也不卑不亢,“那我先敬您一杯,聊表谢意。”
“寻棋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跟你什么关系,来来来,喝酒!”粗嘎的声线就像是在嗓子眼堵了口浓痰,听这语气,也不是什么文化人。
“不过赵老板,您今日过来,应该不单单就是找我吃饭喝酒吧。”这个男人的声音很纤很柔,应该是个脾气不错的。
“哈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痛快!我就喜欢你这脾气,我实话说了吧,知道你是京城来的,又是名角儿,但等你老了呢?你还能去唱?到时候一个人老珠黄的,谁愿去捧你的场!”
纤细的手指暗暗攥紧,但男人的脸上还是极有素质的微笑:“年轻有年轻的唱法,老有老的唱法,都是唱,都能活。”
“切。”一声不屑的嘲笑,“天真,要我说,趁着年轻赶紧找个稀罕你的、愿意养你的比什么不强,说起来……我家现在就四口人,倒是十分愿意再添你一双筷子。”
男人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别过头:“如果您今天来是和我说这个的,对不起我疲乏了,您先请回吧。”
“哐”的一声巨响,酒杯在桌子上颤了颤。
“你别他娘的不识抬举!爷喜欢你是看得起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
随即,屋里传来肢体相碰的声音,凳子跌倒在地,酒杯从桌上滚落砸个稀巴烂。
“请你自重!”带着怒意的一声传来,顺带一个大耳刮子。
“你他娘的还反了你了!爷今天要定你了!”
一脚踹过去,男人一个踉跄摔进墙角,脑袋重重磕在墙上。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道歉!”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间屋子,紧接而来的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你还敢反抗?反抗是吧!爷今天就弄你了,找个十七八个你喜欢的,弄死你!”
“嘎吱——”突兀的,视线中猛然多了一只手。
一只奇怪的、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
任千霖猛地抬头看去。
刚才的景象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后还是这个破败老旧的房间,以及——
身形高大、体态优雅的男人。
池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任千霖,大手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任千霖迟滞了几秒,鼻腔里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也紧跟着进了屋。
池寅进门后二话不说就开始翻动书桌上的书,一本一本,一页一页仔细查看。
本来还想在心里夸一句看来这人除了耍帅扮酷也不是一无是处,但念头一转——
他为什么过来翻书,【如果逃不掉,翻翻书,知识就是力量】这个线索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