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看过去,姜琦手里拿了本黄皮小本本,手抖得筛糠一样。
任千霖总觉得他是故意作秀。
他随手接过本子,但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占满整页纸的“杀”字,笔画凌厉,红色的水笔浓的仿佛快要滴出血来。
“大字不识几个,‘杀’倒是写得怪熟练。”姜琦摸着下巴上的小胡茬,给予了阿杨非常中肯的评价。
任千霖往前翻了翻,每一页,都写满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杀”字。
一张老旧照片从笔记本里飘了出来。
任千霖捡起一看:
照片中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极为普通的麻布衣裳,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而女的则恰恰相反,修身高开叉旗袍,一看就是纯手工刺绣,脚蹬一双白色系带高跟,整个人亭亭玉立,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人的脸被划得稀巴烂。
任千霖凝视着这张照片,视线落在了男人的左手上。
他的大拇指处只剩一块萎缩的肉皮,手指不翼而飞。
恍然间,任千霖想到了戏院门口那张告示上的油污指印——四根,少了大拇指。
任千霖整理好思路,随手拉开了抽屉。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边角泛黄的白纸,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
【男性.功能二次发育药单、每日服用。】
任千霖想笑,但碍于面子也只是轻咳了两声。
姜琦还在那翻拉笔记本,眼珠子都快弹出来:
“你快看看,这阿杨整个一变态啊。”姜琦把笔记本塞进任千霖手中,“我现在贼他妈想吐。”
【白花花的猪肉,但是没有令仪的大腿白。】
【宣令仪这个荡.妇,跟军鬼子水觉,婊.子一个,还不让我看,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看到她那张脸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丑八怪,去死!】
除了错字连篇,还有极其低下的素质,字里行间对老板娘的嫌弃与咒骂。
姜琦又把笔记本扯回来,塞到池寅手中:“你也看看,我们一起骂这个死渣男。”
池寅将笔记本放在桌上,随意瞥了几眼,合上了本子。
但现在阿杨不在这里,兴许也早就变成了鬼魂,那么该去哪里找他。
任千霖思忖着,眼神慢慢飘向桌上那张中药单。
“每日服用”四个字再次映入眼帘。
这个阿杨之所以看起来不正常是因为自身男性.功能障碍,所以自己女朋友被人强要后第一反应不是安慰竟然还骂她荡.妇,再纵观他整个房间,就只有这药单被宝贝一样藏在抽屉里。
“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麻烦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任千霖将药单放下,随便扯了个借口。
“厕所?”姜琦不解,“我跟你一起吧,你自己一人不安全。”
“没事,你守在这里,如果阿杨回来了手机通知我。”
说完,任千霖疾步踏出了这间小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