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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爱上杀猪佬 凉容 1102 字 2022-10-02

临尧长叹一声,微微摇头:“虽说除恶务尽,陛下的手段也忒毒辣了些……修正道修邪道哪个不是道?仁善不乏昏庸软弱,枭雄亦可治天下太平。”

“谁晓得。”谢秋石嘟囔着,“你别和我绕来绕去——我不听他的,就没人要我了。”

临尧一愣,无奈地看着他,试探着问:“陛下宫中早就有人了吧?”

“什么有人没人,”谢秋石直愣愣地道,“秦灵彻可恨,但也疼我。我若不帮他做事,他便只可恨,不疼我了。”

谢秋石把那坛刚启封的酒喝了个底朝天,压根没注意到对面临尧嘴唇都没湿一点。

他自觉此趟任务完成了,抬起屁股,挪着步就要走,也没道别,两条腿面条似的软,飘飘悠悠晃回了瀛台山。

春三月,瀛台山仍旧飘着雪,谢秋石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冰窟,畏缩了一下,才踏进去,找了个阳面的山头,倚着棵桃花树打酒嗝。

“开花。”他醉醺醺地戳了戳树干。

桃花树不理他,冰天雪地,哪里有花开给他看?

“开花。”谢秋石又戳了戳树干,指尖戳进木身一节,桃树微微一摇。

“开花开花开花……”谢仙君嘴里念念有词,每念一遍就要在树干上戳一个窟窿,戳到第六个窟窿时,桃树一阵乱颤,颤颤巍巍挤出了几个花骨朵。

谢秋石惊喜地眯起眼睛,抱着膝盖缩在那根会开花的桃枝下,抬着头,看着那花朵在寒风中哆嗦着,勉力着张开花瓣,散发出极清浅的植被香气。

他呆呆看着,跑去找秦灵彻送给他的那枝桃花,遍寻不得,惹得他在瀛台宫大发雷霆,一众宫人齐齐叩首,直到颍河斗着胆子告诉他,那花枝折下来这许久,早就该枯死了。

谢秋石“唔”了一声,浑身气焰都被扑灭了,酒劲又上来,腹中一阵绞痛,他软软地蹲下来,像一只淋湿了羽毛的落汤鸡。

就在这时,将他从梦中唤醒的笛曲若有若无地浮现在耳畔,他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发现并非幻觉。

笛声清幽萧疏,丝缕不绝,高亢之时仿佛在耳畔逡巡,幽微之时又仿佛在千里之外。像有人在他耳畔絮语,又像枝拂绿水,云洒青天,他不知不觉间站起来,寻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