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手捏了捏小童的肩背,小童吓得直哆嗦,他一挑眉,嗤笑道:“你这根骨,何必到仙家来服侍人,学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有所成,不如回家享乐,少活几年,倒也舒坦。”
濯泉脸色发白,动了动唇,但没开口。
谢秋石也不在乎,兀自说起了话。
“今个天帝叫我去杀了个人。”他抬头躺在靠枕上,将双臂枕在脑后,怏怏地看着天花板,目中光彩流转,又归于平静,“也不是头一回了,血溅得到处都是,怪黏糊的。”
濯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强撑着道:“仙君若想,总有数不尽的不流血的法子。”
谢秋石歪着脑袋,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打架么,总会挂点彩,没什么。”
濯泉咬着唇,心中却胆寒,暗道:倒从没听说过您老人家挂彩。
“你知道我杀的都是什么人么?”谢秋石忽然问道。
濯泉一惊:“仙君您不知道么?”
谢秋石道:“秦灵彻告诉我名字,我杀人,我只知道这个。”
“可您是仙君!”濯泉骇道,“萧仙君在时,三位尊上平起平坐,纵使帝君是帝君,他也不能随意欺瞒差遣您!”
“是么。”谢秋石却兴致缺缺,“可他告诉我那是只有我能做的事,这世上只有这件事是只有我能做的,如果我不去做它,那我活着死了都没有任何分别。”
“您自然可以做,”濯泉磕碰着牙齿,颧骨却因为激动而通红,“但得是您想做,您才能做,您得认为他们该死,才能杀他们!”
谢秋石抬目盯着他,面色忽然沉下去。
濯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为什么跪下?”谢秋石淡淡地问,“你责骂我后跪下,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对,还是觉得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