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石忙从他掌心逃开,气鼓鼓地说:“你脑子也傻了么,非要堵嘴也该用嘴来堵吧!”
燕赤城半抱着他,让他在自己怀里微微靠起来,然后往他干裂的唇上印了一个轻轻的吻。
谢掌门的嘴唇顶上有两个自己咬出来的破口,尝起来有些咸涩,燕仙君轻轻地用唇小幅度地蹭着那细微的破口,一点点舔吻它们,吮吸它们,将那对失血泛白的唇亲得红艳,又绕过唇珠,将最后的触碰停留在鼻尖之上。
“唔……”谢秋石小声应和了两下,亲吻结束后,他哆嗦了两下肩膀,才道,“我们不是在说大妹子的事么……”
“嗯。”燕赤城直起身,道,“你说。”
“她快死了。”谢秋石端正了脸色,“她的根系因为枯心枪而枯萎,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维持肉身,因此只能动用邪术——鬼胎也好,金缕衣也好,想挖我的心也好,都是她活下去的手段。”
燕赤城闻言皱起眉,抬手招来床头侧悬的白缨枪,目光从枪尖一路扫到枪身:“秋石,我从未用枯心伤害过她,即便是截断生魂树命脉之时,我也避开了她所有的根系枝干。”
谢秋石伸出手,顺着燕仙君的意摸上枪身,枯心的枪身光滑坚韧,触摸时像在抚摸一块润泽的美玉一般,柔和包容。他不自觉间想起祝百凌那杆“生人勿近”的“濯红缨”,以及她说过的那番话,便忍不住伸手去摸白缨枪的枪尖,却被燕赤城捉住了手腕。
“燕逍,祝百凌告诉我,”谢秋石任他抓住自己的手,“她一直以来,都是一株寄生于生魂树的桃花,没有你,她便没有办法活下去。”
燕赤城不可置信:“什么?”
“我猜猜,她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谢秋石喃喃道,“她可以毫无芥蒂地告诉我,告诉幽冥教的弟子们,但她永远不会对你说,因为她觉得她和你是并肩而立的,她不想你怜悯她照拂她……”
燕赤城摇了摇头:“这不该……”
“燕逍,她快死了。”谢秋石又道,“你去看看她。”
燕赤城眉心微皱,垂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现在不会离开。”
“武陵不可能一辈子靠着你的大修罗咒,我也不能每天都躺在床上被你照顾,身上会长毛。”谢秋石笑道,他勉力支着自己坐起来,手指凭虚一抓,那柄遗落在百花谷的杀生扇跃然出现在他的掌心,“燕逍,去一趟百花谷。”
燕赤城垂目沉吟片刻,手掌握成拳又徐徐松开,半晌,才缓缓道:“我只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