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石笑而不语,心道:恐怕即便不出岔子,那时你们也不会叫我过来。
岑蹊河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接着道:“武陵掌门一言九鼎,你既说今日有喜事,那便不能当作没说过——办婚宴确实仓促了些,补个掌门礼却是无妨。”
谢掌门“噗嗤”一笑,击掌道:“好一个岑蹊河!就算我不闹那一出,你也会以此为由,把五大门派留下,是吧?不愧是我的徒孙,脑子就是好使。”
“比不得谢掌门惊世骇俗。”岑蹊河微微扬唇,谦雅端正地点了点头,继而转身拉起殿门上的铜环,轻轻叩了两下。
铜环触门之声厚重沉闷,回音绕梁,一下咬着一下,远远传开,接着,长长一声“吱呀——”后,两扇重门徐徐推开,未见门中景,先闻得一阵桃花香风。
谢秋石微微一愣。
只见殿前铜炉香烟袅袅,两旁铜鹤石狮庄丽雅正。主殿大门紧闭,绕主殿一圈,种有竹梅兰草,摆石桌石椅若干,此时正人影攒动,阵阵飘香。
“掌门来啦!”伏清丰手持一只酒盏,笑道,“你们去弄掌门,别管我了!”
坐在他正前方的正是陆雪杉,陆洞主双颊酡红,显是醉了,双手持一杆玉箫,摇头晃脑吹着,虽不成曲调,呕哑嘲哳,却能隐约辨认出几分喜庆之意。
“嗳。”谢秋石鼻尖一动,竖起大拇指就是一阵夸,“品香苑的味道!好品味!”
伏清丰拿筷子远远点了点盘子,道:“你不是和师尊说过喜欢这个,我便派人请来了他们的大厨,这一盘‘八宝鸡’确实做得不错。”
谢秋石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撸着袖子就往席间坐了,一双眼睛转得飞快:“鱼呢,有鱼没有?松鼠鲈鱼?糖醋桂花鲤?梅子腌白丝?”
一个面生的弟子当即端着两着俩大白盆子往他面前放,一边放一边笑道:“伏峰主,别掌门来了就耍赖啊,陆师弟都吹箫了,你那‘鼻孔喝酒’呢?”
伏清丰连连摇头,求助道:“岑师兄!快来帮我喝!”
玉面书生自然不会什么“鼻孔喝酒”,岑蹊河往后绕了几步,问道:“怎么回事?让你们准备着,怎么自个儿先吃起来了?”
“这不是伏峰主跟我们说的,”另一个弟子遥遥指着伏清丰笑道,“说掌门不喜欢大伙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