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石一怔:“这又是为何?”
孔雀没回答,只是抱着他的胳膊肘往自己这边拽,倒是她身后一名女弟子解释道:“谢掌门也知道,武陵派管人间,幽冥教管鬼道,然而鬼道被荡平这许多年,我们姐妹们连个鬼影都没瞧见,如今难得有些风声,却是在你们武陵……若不插手管上一管,查上一查,我幽冥教脸面往哪儿放?我家仙子的脸面又往哪儿放?”
孔雀轻轻一笑,接着说道:“谢大掌门,你和苍山派那丑八怪各执一言,难辩真假,不是你算计了他,就是他算计了你。眼下薛灵镜、徐庆鸣都已死无对证,就算武陵派信你,迦叶寺信你,燕仙君信你,可本座还没信了你,我家仙子也没信你——本座要将你带回去,和这一群弟子一并细细审了,两造俱备,各听陈词,才能做到公正合理,你说是不是?”
她提及“细细审了”四字时咬字轻柔,平添妩媚,却听得谢秋石汗毛倒竖,连眨着眼睛道:“可你们这群仙女若是要屈打成招,我却是不抗打的。”
孔雀给他逗乐了:“哪儿敢伤了你这身油皮,你这俊脸上哪怕多一个闭口,燕仙君都能一枪荡了我满门……只是这一遭,你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毕竟你家有仙君,我家也有仙君哩。”
谢秋石忙举起双手,讨饶道:“仙女,仙女姐姐,莫要取笑我了,再来一个你这样的我可消受不起。”话锋一转,他忽正色道:“同你一起走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三个条件。”
“谢掌门真有意思。”孔雀道,“说来听听。”
“第一,你今天瞧见的听见的,不得有半句传出这间屋子。”谢秋石晃了晃手指,长眉微挑,“第二,将来你幽冥教查出事情始末,须得让我武陵知悉。”
孔雀鼓起腮帮,奇道:“第三呢?”
谢秋石略一斟酌:“我门下弟子仍为食锦虫阴魄所苦,白日不敢离山,夜间难以安眠,你们既然精通鬼魂之道,便想个办法,替他们拔除了吧。”
“阿弥陀佛。”妙印方丈道,“谢掌门大仁。”
孔雀扑哧一笑:“好个谢掌门,自个儿在那大仁大义,烂摊子全甩给了我——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得,我应了,紫鹰!”
“在!”一个披着紫袍的少女大步上前,只见她与其余弟子不同,穿一身紫金铠,长辫高束,头戴金盔,眉目却是异常秀美,“谢掌门,得罪了。”
谢秋石尚未反应过来,眼前一花,肩膀硌得一痛,足尖“唰”一声离了地,整个人陡然被倒扛起来。
“你们干什么?!”伏清丰惊叫。
“怎么,才上任一天的掌门,你们就这么宝贝?”孔雀笑着绕到紫鹰身后,瞧着倒悬着谢秋石,取出腰间一杆马鞭,驱着鞭柄上下游走起来,“我们幽冥教有幽冥教的规矩,臭男人要进我们钟漓山百花谷,身上可不能有半点尘俗之物,什么刀剑匕首,锥刺暗器,还有你们那附庸风雅的扇子,冠冕,玉佩,额带,通通不许拿进来。进了幽冥,我们女子用什么,你们男子就得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