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崤吃完蒸饺,叹道“不过确实要想点办法,不然我妈天天疑神疑鬼,怕我真的欺负你。”
岑崤一早就解释过,为了让黎容尽早融入高塔小组,他和黎容是在演戏。
可萧沐然听到的都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岑崤当众羞辱黎容的把戏,有时候,还会动手。
萧沐然关心则乱,总是忍不住拐外抹角的提醒岑崤“既然是演戏,你别太认真了啊。”
“他们说你把邀请函塞进黎容衣服里,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看学生的朋友圈传,你对黎容特别粗鲁,你手劲儿那么大,他有没有受伤啊?”
“这下韩江都倒了,张昭和也昏迷了,要不你们别演了吧,有时候演着演着,朋友间就生分了。”
……
“朋友间。”简复抓住关键字眼,立刻眉飞色舞,给自己夹了块粉蒸排骨,“我差点忘了,你们还有个难关没过呢,岑叔萧姨要是知道你俩……咳!”
黎容面露疑惑,挑眉反问“这关……你不用过?”
简复微微一僵,不知为何,突然从耳根开始急速攀红,他整个人就像坐在了蒸拿房里,黎容的目光就是灼烧的火炉。
林溱含着芝麻菜,开始掩面低咳。
“有没有绵绵冰啊,我想吃甜的。”黎容无辜笑笑,很快岔开话题,推搡着岑崤的胳膊要冰点吃。
他还是那个观点,林溱和简复都还小,根本不着急戳破窗户纸,暧昧着糊涂着也挺好。
半年后。
嘉佳中心医院官网发文,律因絮二期试验成功,正在申报紧急上市,一旦拿到批文,就会扩大生产线,全面消灭细菌性早衰症。
高塔小组迎来了黎容加入后的第三次集体大会,只不过这次,江维德在国外出差没有出席,黎容作为201的负责人主持会议。
他刚从实验室出来,干净的实验服还来不及脱下去,于是只挽了挽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
“诸位老师,最近高塔小组风雨飘摇,发生了很多不光彩的事,不过幸好大家及时拨乱反正,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确实没有其他不可挽回的后果,因为所有的后果,几乎都由黎家承担了。
不过黎容既然这么说,就是没有责怪大家轻信张昭和的意思,这样的心胸和格局,也确实让一把年纪的科学家们松了一口气。
“只是……借此反思,高塔小组在张昭和领导下的某些做法,实属偏激且夹带私欲,他利用群体矛盾挑拨情绪,为的就是让大家因为集体荣誉感而忽视真相,在无谓的争端中消耗精力。律因絮全面上市后,细菌性早衰症早晚会消失,这个药也将很快退出市场,不会获得非常大的收益。”
“但我并不觉得搞科研要做苦行僧,用知识和技术获取财富是理所应当堂堂正正的事,高塔小组乃至红娑研究院还会源源不断推陈出新,只是长久以来与蓝枢联合商会的敌对状态,让大家放弃了很多商务资源与合作机会,非常可惜。”
“我与老师商量过,要尝试与蓝枢在双方约定的条件下合作,互通资源,互补不足,也不必让企业夹在中间难以抉择,硬着头皮选择一方。蓝枢与红娑各有优劣,而合作能让大家获得更大的收益,过上更好的日子,比逞一时之气要实在的多。”
“合作条例一定会最大范围为大家争取权益,请大家放心,签约仪式将在九区鬼眼组的见证下进行……”
他扶着话筒,还未说完,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敲了三声。
高塔小组的骨干成员纷纷朝门外望去,面露疑惑。
黎容也向门口看着,只不过他气定神闲,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来。
很快,门被慢慢推开,徐纬出现在门外。
他风尘仆仆,眼袋厚重,身边还拖着个巨大的行李箱,似乎刚从飞机场赶过来。
徐纬局促的搓了搓手,又不自在的扯了扯棕黄色的大衣,他朝会议室内这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同僚僵硬的笑了笑,几欲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好将目光投向黎容。
黎容抬起手臂,示意一下,淡淡道“各位,这是徐纬徐教授。”
在场的人当然认识徐纬,因为他指控张昭和的视频每个人都看过不止一遍,可以说,是他的话彻底锤死了张昭和,让张昭和走向畏罪自杀的结局。
是非对错都在人心,人性复杂无法言说,只是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徐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纬清了清嗓子,疲惫的眼神中带着心虚,他干巴巴道“以前我跟着张昭和做过一些错事,也辜负了黎教授的提携,与虎谋皮,我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我年纪也大了,还是想回来工作,回到a大,我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我熟悉的环境也是这里,国外没有那么好,也挺压抑的,感谢黎容给了我这次机会……”
徐纬说完,有些紧张的看向正中央的黎容,黎容捏着话筒在手指间把玩,但低垂着眼睛,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冷淡,让人琢磨不透。
徐纬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