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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哎呀行吧,我把方法告诉你……”

黑暗中的周禹撑着自己坐起身,像是在对别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二师兄说了,我与常人不同……”

半张脸传来胀痛,喉咙不知是否因为咳血变得干疼沙哑:“要想逆天而行,自然要承担上天的惩罚。”

周禹缓缓撑着自己站起身,晃荡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抬头望向上方,仿佛置于百米深海中,“我不是害怕遭天谴,我害怕的是面对他……我要是能看到他了,他问我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他,我该如何回答?”

“如果他问我,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在泥沙深处,独自化为白骨,我又该如何回答?”

面前明明只是一个说着胡话垂死的人类,扇着翅膀的女人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神情突变,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傲慢浪荡,像是终于忍不住,朝着他喊道:“你在胡说什么?”

身边的一切对周禹来说都变得微不足道。

周禹开始喃喃细语,“当我听到席老板说自己天生可以看到鬼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瞬是羡慕的。明明对他来说这是痛苦的事情,我为自己感到耻辱。”

周禹摘下发髻上的木簪子,黑色长发向四面八方散去,最终如瀑布般垂于身后,周禹微微低头,“只是,一直到现在,席老板躺在医院的床上半死不活,他也还在深不见底的水底等我找到他。可我在干什么?连两个纸人都打不过,”周禹自嘲,“还快被打死了。”

男子捧着的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他不由得放大瞳孔不可思议地盯着它。女人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下意识地向后飞去,和周禹之间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周禹随手把木簪子扔向旁边的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地断裂声。用空出来的手在自己胸口抹了一把,粘稠温热的手感,原来已经流了这么多血,够用了。

感觉到整个手指全部被占满血液之后,周禹伸出食指点向了额头,眼睛早已支撑不住闭上,周禹顺势以脸为纸,以血为朱砂,在脸上画起了符咒。

一旁的两位邪神,在黑暗中也完全看的清清楚楚,周禹黑发散乱地垂于胸前身后,整张脸沾满了血迹,现在的样子到比他们看着更像邪神。

一旁的男人瞳孔不断放大,女人也霎时明白大喊:“快把他的心脏捏碎!”

男人急忙双手准备用力。

周禹只吐了两个字——“晚了。”